那时同学们都怕他,因他发怒的样子太可怕,大家都害怕触怒到他。
像暴风雨的风眼,经常看到同学从他周边不断闪开,只听得到“滚开”、“找死”他的怒吼声……
骂归骂,但其实,他从未动手打过自己班上的男生,最多只是挡着道了不耐烦推开了几下。和他交手的都是校外的学生。
他也从没骂过女生,如果可以忽略眼神怒瞪的话。
女同学看到他都乖乖后退几丈,躲在其他人身后,不敢看他的眼神。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沈星宜。
老师对他请家长之类的威胁全然无效,又不敢动真格训斥,万一逼得他逃学、离家出走老师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以他当时怼天怼地、浑身戾气的状态,这种结果大有可能。
老师别无他法,值得像老和尚念经一样,苦苦相劝。
是块顽石都该点化了,可惜汪洋不是。
每次老师从老师办公室出来,他都不胜其烦,显然这些谈心适得其反。
以他为中心半径三米以内的范围,空气都像是凝滞的,同学们大气都不敢出,乖乖坐在座位上。
大约是耳闻沈星宜向汪洋催缴作业却没挨骂的“例外”,班主任察觉到汪洋对沈星宜的顾忌以及留有余地,便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汪洋的座位调到沈星宜旁边,希望沈星宜能正面影响他。
在这一点上,老师的预期落空了。沈星宜虽然平时行侠仗义,但也不是多管闲事、随意干涉别人的人。
事实上,汪洋成为她的同桌后,她没有对他平时逃课、迟到早退现象对他有任何评价。当然,如果汪洋不交家庭作业,那就另当别论了。
除了逃课,他还时不时消失一两天,哪天来上课完全凭状态、看心情。老师和同学们已经习以为常,家长似乎也是放任自流的态度,他便这么自由地穿梭在学校或是城中的每个地方。
他的存在是不可忽视的低压,大家大气都不敢出,但他若不在,有两个人又会特别介意。
一个是语文老师,一位刻板原则性强的老头儿,每次看到沈星宜旁边的空位,都气得吹胡子瞪眼。在他眼里,逃他的课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另一个是卫生委员,负责每天安排擦黑板和放学打扫卫生的值日生,是个极负责认真的人。因为不确定汪洋哪天会来上课,不敢提前安排他,又担心一直不安排他被同学质疑公允。
这天汪洋难得按时来上课,沈星宜见他手掌胡乱缠绕几道纱布,问道,“疼吗?”
汪洋挑眉。
“我问的是,你的手疼不疼?”沈星宜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