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对错,只能面对?
墨念卿突然开始大笑起来,肆意而又疯狂的笑。
余公公想做什么,但还是没有动作,宫人们听到她的笑声,纷纷落了泪。
墨念卿自从进宫以後,贤良淑德,待人温厚,从不苛待宫人,还处处礼让帮扶,在这翊坤宫内,几乎每一位宫人都或多或少的受过她的照扶,也无一人信她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来。
可他们的信任,却被王上以发入天牢为由堵了回来。
他们不仅懦弱,无能,还愧疚难当!
……
“王后娘娘……请您脱下这身凤袍罢,王上命杂家,不日便要送入栖凤阁内。”等到墨念卿笑声彻底弱了,余公公才缓缓开口道,“请您移驾冷宫。”
墨念卿看了他一眼,默默闭上眼,将身上仅仅穿过两次的皇后正装解了下来。
第一次,是大婚之时,寂寞的烛火后面,她盯着身上的凤袍愣了一晚上。
第二次,便是这次,她用最大的礼,接了给她一生痛楚的东西。
外袍掉落时,无人去接……
整杉掉落时,无人去接……
等到她身上只剩下里衣之时,天地间的雪已经停了,犹剩下冷冽的寒风将她单薄的身子冻的有些发抖。
余公公见状,一边捡起地上的衣服,一边向旁边的宫人看去,使了个眼色。
那宫人点点头,起身道,“娘娘,我去给您拿一件衣裳来。”
墨念卿没说话,却坚定的拉住了宫人的胳膊,对方停下身子,满眼急切的看着她,“娘娘!”
墨念卿摇了摇头,“我已不再是你们的娘娘,这翊坤宫内的一切,都已与我无关,我知道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
那宫人不再言语,眼眶湿润的看着她,又悲戚的叫了她几声。
……
冰冷刺骨的触感从周身四面八方传来,墨念卿却抬脚便把脚上的凤靴脱下,任铺满白霜的地面将森森凉意传入脚心。
“娘娘……”余公公顿了一下,叹息一声,“随杂家去罢。”
未央宫内
“启禀王上,已按照您的吩咐,命墨氏除去凤袍,打入冷宫了。”余公公道。
案桌后方,君莫离身着紫金龙袍,手执一本奏折在看,闻言,他神情微动,问了句,“她可曾吵闹?”
余公公摇头道,“不曾。”
君莫离默了一会,放下手中的奏折,又换了一本,“不必派宫人给她,让她在冷宫中自行悔过。”
余公公低头应下,“老奴明白。”
君莫离挥了挥手,“去罢。”
余公公甫一出门,就被一人拽到了一旁。
“御卫长大人?”余公公惊讶道,“您回来了?”
风邵圻嗯了一声,“今早回来的。”
余公公道,“风大人辛苦!”
风邵圻道,“余公公,我多日不在宫中,我想知道,翊坤宫那边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我听说,王后娘娘被废黜了?”
余公公叹了一声,“此番皆为王上的意愿,风大人,您还是别趟这趟浑水了!”
风邵圻笑了笑,没在意余公公眼中的警告,仍是问道,“余公公,娘娘也曾有恩于我,我怎能对她的事不管不问?”
余公公道,“风大人你这又是何苦!”
风邵圻嘴角扯起苦笑,“余公公您便告诉我罢。”
余公公拗不过他,便开口道,“昨个正午,王后娘娘曾去栖凤阁小坐,可夜里就传出了栖凤阁那位小主落胎的噩耗,王上今早去了一趟栖凤阁,回来时也没去见王后,就直接命老奴去下圣旨了。”
风邵圻道,“栖凤阁的小主,墨瑾妤?”
余公公点了点头,“您出宫前应该听说了,那位小主刚怀上龙种。”
风邵圻沉默了一会,“那她现在……还好吗?”
余公公摇了摇头,又是一声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