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演了这一场戏,姚芝兰和另外两位姨娘还好,就那四姨娘,杨清和就厌到了心里,接下来的日子,不但不去她的房里,就连有时一家人吃饭,也命人只叫她在自己的房里就好,不许到厅里来,苏洌儿只作不懂,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吃着自己的饭。杨清和知道她顾虑太多,人多时倒也不和她太过亲密,唯恐害她招那几位的恨,如此,接下来的日子,一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转眼间,就已经是年下了,苏洌儿嫁给杨清和也已几个月,这几个月里,杨清和偶尔去姚芝兰的屋子里,其余的就都是在凤栖苑和自己的书房里过夜,二姨娘和三姨娘想来是习惯了,倒也不觉得什么,只有那四姨娘,先是被杨清和不许进大厅和家人一起用饭,后是杨清和再没有进过她的屋子,这一切在下人的眼里,就算是彻底的被打入了冷宫般,她还不如那两位姨娘有儿子做依仗,这一失势,竟然连家丁都敢给她脸子看,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直将苏洌儿恨到了骨头里,咬牙切齿的要报复。
机会终于来了。
此时天已近了腊月,虽是南方,天气却依旧冷得人恨不得整天缩在火炉边上,天色暗沉沉的下着大雪,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银挂琼枝,无限美丽。
梅姨正陪着苏洌儿围着火炉子看那绣花的花样子,就听春巧进来道,“梅姨,门上的小厮进来报信儿,说有个什么人来找您。”
梅姨不由一惊,“谁会来找我?”
就听窗棂子外面一个小厮的声音回道,“叫梅姨知道,一个说是您娘家弟弟的,道年下了,带了些家里的东西来瞧您。”
苏洌儿顿时一惊,她们早和梅姨的娘家弟弟说好,若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千万不要来杨府,怎么?
和梅姨交换了一个眼神,梅姨点点头,扬声道,“请他在耳房的廊子上站一会儿,我就来。”
那小厮应了一声儿,扑通扑通的去了,苏洌儿支开了屋子里的人,向梅姨道,“舅舅来这里作什么?”梅姨虽然只是她的奶娘,事实上苏洌儿一直视梅姨如母,所以也称梅姨的兄弟为舅舅。
梅姨的心里很是不安,她想来想去,兄弟这番过来,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鬼医?”她和苏洌儿齐声脱口而出。
苏洌儿不禁身子一晃,脸色立时变得煞白,她一时一刻都没有忘记过鬼医跟她说的,在他厌倦她之前,她要随叫随到。
随叫随到呵!
事实上鬼医待她其实已算是够好,在她全心俘虏杨清和的心的这段时间,他都是命人将她要的东西按时送来,却绝口不提要她过去迷蝶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