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将这件事告诉苏洌儿时,苏洌儿神色不动,心里却是一阵颤栗,她知道,自己已经得手了。
是的,自从蕊珠儿那日来找她谈过后,苏洌儿就起了杀心,虽说蕊珠儿无辜,可是,自己的家人又何尝该死,怪只怪,她蕊珠儿不该那么敏感,对自己和杨浩宇的关系起了疑心,又愚蠢的来找苏洌儿挑明,苏洌儿牺牲布置了这么久,是再不肯毁在任何人的手里的,所以,蕊珠儿只有死。
不过是在杨浩诚带回来的胭脂里,渗进了鬼医新炼的好东西,她知道,女为悦已者容,在杨浩宇又有了春巧后,蕊珠儿唯恐失了丈夫的心,一定会用的。
可是在得知蕊珠儿命已奄奄后,苏洌儿纵然心再狠,亦禁不住的一阵惊栗,这个家里被自己一手设计下来的,这是第几个了?
一边的梅姨正留心着她的神色,此时见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知她心里定是在为蕊珠儿的事自责矛盾挣扎着,将琥珀找借口支了出去,梅姨过来将苏洌儿抱在怀里,也不说话,只在她背上轻轻的拍着,仿佛还是苏洌儿小时候,初被家人送进庵里时的惶恐和无助,只剩了她的怀抱是苏洌儿唯一的依靠。
过了许久,苏洌儿方才抬起头来,泪眼蒙蒙的看向梅姨,仿佛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借口般的,“若她不死,她肯定会将发现的事说出来,对不对?”
梅姨无声的点头,“是。”
苏洌儿将脸轻轻靠在梅姨的怀里,“那么她就一定得死,对吧?”
“是的,她不死不行,小姐,你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梅姨知道只有帮苏洌儿打消心里的罪恶感,她才能振作起来,而既然,这一家子人都已注定了要为苏家陪葬,苏洌儿亦注定已不能回头,又何必还要愧疚自责。
苏洌儿心里这才慢慢的有了丝底气,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也不再那么虚软,“是啊,她们都是我的仇人,我怎么能为仇人落泪呢,我该高兴才是。”
梅姨拧了热棉巾来给她抹了脸,这才道,“是啊,所以,咱们回头得给老爷夫人们上枝香,让他们九泉之下,也高兴高兴。”
苏洌儿这才高兴起来,点头称是,洗了脸和手后,就扶着梅姨来到凤栖苑的一个偏屋里,那里设着她给家人设置的牌位,只是为着不让杨清和起疑,她只是在牌位上笼统的写着“苏家先人”四个字,杨清和亦奇怪过,问她为何不将父母的名字写上,她当时浅淡的答,“我供奉父母牌位不过是我的孝心,可是这到底是在杨家,断没有供奉我娘家先人牌位的道理,先生能许我在这里放置家人牌位,我已经很高兴了,决不能越了这个礼去,只有这样的几个字就很好了。”
杨清和知道苏洌儿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就不会再改,加上她说的亦是很有道理,也就由了她去,偶尔还会来陪着苏洌儿给那牌位前上一枝香,每每此时,苏洌儿都只在一边冷冷的看着,心里冷笑不断。
给父母上了香,苏洌儿默默无语的在牌位前站了许久,爹,娘,女儿不孝,到现在都还只是在那些不紧要的人身上下得了功夫,仇人家里关键的人却一个都没有伤得了。
拳头渐渐握紧,苏洌儿突然对梅姨道,“或许,我应该直接动用鬼医给的药,完全不用费这样大的心思,将自己变得这样脏污,我只是要报仇,不是吗?”
梅姨轻轻握住她的手,“苏家的产业是老爷毕生的心血,你……能放得开吗?”
苏洌儿又愣了许久,这才回过头来,摇头道,“你说的对,我家里的产业纵然不在我的心里,可是那都是我爹的一生心血,我一定要找出来,一定……。”
梅姨点头,“你既放不下,这些手段就免不了,唉,但愿这个二少爷,能不枉你所愿,从他的嘴里能套出来点儿关于苏家产业的去向。”
“杨浩诚……,”苏洌儿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暗自点头。
到了晚上,她按照和杨浩诚所约定的,在浴房里和他相见,这一次却不如往常般的缠绵,苏洌儿一见他就落下泪来,“杨浩宇这段日子见我总避着他,已经发下了狠话来,说……,说……。”
“说什么?”杨浩诚顿时额头上青筋直跳,“他想怎么样?”
苏洌儿抬头看他,哀哀切切的道,“他说,我就算躲,亦不过三五年,到那时我还是要落在他的手里,如今我不为自己留条后路,那时他定要我生不如死……。”
“他真这样说的?”杨浩诚的眉头拧得死紧,“……不过三五年……,他想干什么?”
苏洌儿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三五年……?难道,他说的是,你父亲活不过这三五年么,这……?”
杨浩诚在屋子里来回转了个圈儿,摇头道,“不可能,老家伙虽然已近天命,可是身体却好的很,嗯,他今儿这样说,定是有其他的含意在里面。”
“那会是什么呢?”
杨浩诚转过头来,伸手握住苏洌儿的手,“你不要怕,一切有我呢。”
苏洌儿却一甩手,语气里就有了埋怨,“你总说有你有你,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