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分明是晴天里的一个霹雷,只炸得赵芷君懵了,过了许久,她才像是反映过来了,死命的一挣就扑到了三姨娘的跟前,虽是声音嘶哑却是声嘶力竭的,“你,你胡说……,你胡说……,老爷不会……不会的……。”
三姨娘将她一脚踢开,冷笑道,“还在做梦呢,这就是多行不义的下场。”
赵芷君身子虚弱,被乔静宜踢得一下子滚到了屋角,然而她依旧是死活不信的,挣扎着抬头看向二姨娘,二姨娘早已经站起身子远远的避到了门口,再将目光落在苏洌儿身上时,苏洌儿眼里的温度却更冷,她惶急之中,拼命的要抓一根救命稻草,终于,她看见了一边正簌簌发抖的玉柳。
她勉力的向玉柳伸出手去,好像够着了玉柳就够到了一线生机般的,她喃喃的叫,“玉柳……,玉……柳……。”
到底是跟了赵芷君好几年了,玉柳的心里软了下来,可是她深知这不是自己所能改变的,只好过去强笑了道,“小姐别担心,没有的事儿,三姨奶奶她们……,在跟您……开玩笑呢……。”
然而虽是这样说,眼里的泪却再忍不住,扑簌簌的落了下来,赵芷君虽然行事狠毒,然而在杨府里,她唯一能信任的,却也只有玉柳一个了,此时一见玉柳是这副神情,她就什么都明白了,不由绝望的哀嚎了一声,身子就软软的倒了下去,然而还犹自不死心的,“我……我要见老爷……,我……我要见他……,玉……玉柳……,去……叫老爷来……,”见玉柳不动,她更是绝望,“你……你回家去……,告诉我爹……,你快回去叫我爹来……。”
她这样声声求救,声声绝望,语气里满是对生的希翼对死的恐怖,听在苏洌儿的耳里,分明是刀剜一般的难受,她忽的转过身子,厉声向玉柳喝道,“还不快喂药,等什么?”
玉柳的身子一颤,眼里就惊慌起来,苏洌儿看在眼里,知道她是下不了手的,于是也不迟疑,向屋外扬声唤道,“来人。”
就有几个丫鬟慌忙进来,苏洌儿指着桌上一碗已经凉掉了的药,向她们吩咐道,“四姨奶奶病了,你们将这碗药喂她服下去,快些服侍她安睡罢。”
丫鬟们答应一声,领头的一个端起碗,领着那几个一起来到赵芷君的身前,轻声道,“请四姨奶奶喝药罢。”
赵芷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拼命的挥着手,喉咙里已经嘶哑得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模糊听到她在说,“我……我不要,有毒……有毒……。”然而她被折磨了这些日子,早已是虚软无力,被丫鬟们毫不费力的将她摁住。
桌子上的铜漏已近正午,苏洌儿心知赵芷君的父母就快来了,她的心一阵急促乱跳,冷声催促,“四姨奶奶这是疯魔了,将药灌下去,快。”
丫鬟们也就手下不再留情,那领头的丫鬟将碗交给了边上的人,她死命的捏着赵芷君的鼻子,赵芷君正在哭叫着,被她这一捏,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开,那丫鬟眼疾手快,接过碗来就往赵芷君的嘴里倒,赵芷君纵然挣扎,虚软的身子又哪里能挣扎得了,转眼间,那药竟然灌进去了大半。
见那药一点一点的进了赵芷君的口,苏洌儿的心竟然慢慢的平稳了下来,到最后,就变得极平静了,她淡淡而笑的向那个丫鬟道,“你做得很好。”
那个丫鬟见五夫人夸赞,自然是极欢喜的,脸上就免不了得意起来。
只是一会儿,赵芷君的声音就慢慢的低了下去,身子也软得如棉花一般了,见赵芷君昏沉过去,苏洌儿又指挥着那个丫鬟带人将赵芷君再次收拾干净了,抱到床上躺好。
再看玉柳时,她早已经在边上哭得软成了一团,见苏洌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不觉一个激灵,慌忙强止住哭声,起来将床上的帷幔放下掩好,苏洌儿等那几个丫鬟将屋子里收拾好了,就命她们退了,这才对玉柳道,“想哭,就哭罢,赵家的人来了也别停,这样他们才会觉得,她家女儿确实是得了恶疾了。”
一边的二姨娘三姨娘早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白了脸,饶是她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又几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呢,方才在苏洌儿的指挥下发现的,分明就是一场活生生血淋淋的屠杀的,虽然,那个碗里装的,只是能令人昏睡的药。
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赵芷君这一昏睡,就再也不会有醒的时候了!
冷眼看着二姨娘和三姨娘发白的脸,苏洌儿突然觉得心里快意连连,对于赵芷君最后的一丝不忍和愧疚亦被这快意挤得再无一丝踪影,她在心里向天感叹,爹,娘,哥哥,姐姐们,洌儿在为你们报仇呢,终于,仇人家里今天要死一个了!
最后看一眼那低垂的帷幔,苏洌儿转身而去,再不回头,甚至,都没有跟二姨娘三姨娘客套一声。
从莺歌苑到凤栖苑的这一路上,她的眼里涨涨的发涩,心里却轻快无比,她想笑想唱歌,想大声的喊想大声的哭,她总觉得,地下的爹娘家人,此时心里一定是和她一样,极快活的。
到了下午时,琥珀进来回说,赵家的人来了,是赵芷君的爹娘,还有她的弟弟,由三姨娘陪着进了莺歌苑后,许久了都还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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