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巧满脸了然的神情道,“哦,原来五夫人是要给老爷一个惊喜啊,”说着就忍不住捂着嘴笑,“其实老爷已经知道了,孙柱一回来就去见了老爷,五夫人洗澡时,老爷就已经派人来给↓厨房里传了话,说他要回来陪你用晚饭的呢。”
苏洌儿听了却是一惊,对呵,回来后孙柱自然就要去回杨清和的,如何还用等自己派人去回呢。她暗自庆幸杨清和被事情袢住没有立刻回凤栖苑,更庆幸自己动作快,赶在他过来之前消除了痕迹。
说着话时,就听外面有婆子回道,“五夫人,老爷回来了。”
她忙迎了出去,杨清和正站在厅内由丫鬟服侍着脱去外面的袍子,见苏洌儿出来,笑道,“回来了,怎么,今天高兴么?”
苏洌儿笑得嫣然,“在府里窝得久了,乍然的出去瞧一瞧,心里倒也着实受用呢?”
杨清和摸一摸她湿漉漉披散在肩头上的发,笑道,“以后我会多带你出去的。”
这边丫鬟们已经摆上了饭,二人坐下吃着,不知道是不是见苏洌儿开心的缘故,杨清和的兴致竟也颇高,不住口的说着生意上的闲话,看着杨清和一张一合的嘴,苏洌儿突然想起鬼医说的,杨清和如今全靠迷蝶香和转熊丸提着精气,不过三二年,他就要垮了的,若要报仇,她得抓紧时间。
可是苏家的那些生意铺子的去向她还没有弄清楚,那些可都是爹爹辛辛苦苦费了大半辈子的心血挣下来的,如何能不明不白的消失了,她是要报仇,可是家里的那些财产,她也一定都要夺回来。
桌下,苏洌儿暗自握起了拳头。
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苏洌儿决定趁他心情好的时候试探一下,她笑着夹了一片桂花糖藕放到杨清和的碗里,道,“这会子听先生说这些,我就想起我爹爹还在世时,有时回来也是这般的同娘说闲话,嗯,我爹爹还说到过先生的呢。”
“哦,”杨清和不禁放下碗,“说我什么?”
“我爹爹说,这天下商贾之家多不胜数,富甲天下亦众有之,然而令他佩服的,就只有扬州城里的两家,一个是我们姓苏本家,另一个,就是先生您了。”
这是苏洌儿第一次在杨清和面前提到苏家,她紧张而又忐忑的盯着杨清和的脸,努力的要在他脸上看出端倪来,然而杨清和却只是稍愕了一下,就恢复的正常,笑道,“我倒忘了,你和那个苏家是本家姓呢,嗯,你家和那苏家,可有什么关联么?”
苏洌儿紧张的指尖微微颤抖,脸上却竭力装出不经意的样子抿嘴笑道,“要说有关联,可不就是都姓苏么,五百年前,或许还是一家儿呢。”
“啊,哈哈哈……,”杨清和被她俏皮的样子惹得大笑起来,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五百年前是一家……,”笑了一阵,他才又道,“那老人家为什么说佩服我们呢,人家都说,奸商奸商,无奸不商,很多人说到商贾时,都很不屑呢?”
“才没有呢,”苏洌儿见他只是稍一带就将那话题转了过来,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嘴上依旧只能笑吟吟的样子,“我父亲说,杨家和苏家财力顶盛,富可敌国,可难得的是,相较于那些为富不仁的大富之家,这两家却是大善,每到青黄不接和年节里时,都要开仓放粮,接济贫困百姓的,老百姓无不交口称赞,杨家苏家的大善之名名扬天下,就算我们在仪征,也是耳熟能详的,我父亲说他最佩服这样的人,虽然不得相见,却神交已久呢。”
这话听得杨清和不由眉开眼笑,“老人家这话可是缪赞我们了,又哪里有像老人家说的那样儿呢?”
“我父亲说得可是实话呢,我来扬州投亲时,耳边听到的也都是这些个,”其实苏洌儿这些话并不一昧只是讨好逢迎,每年青黄不接和年节里时,苏家和杨家确实都要开仓放粮的,只是这些都是官府给扬州城里的富户们下的摊派,不管丰年旱年,都由他们开仓赠粮,官府却上报朝廷说成是自己的政绩,并同时可以从府库取出相应的银钱揣到自己的腰包里。
说到这儿,苏洌儿迟疑了一下,做出疑惑的样子道,“可是我们来到扬州后,却听见一个惊人的消息,说苏家被一夜灭了门,全家上百口,一夜之间全都死了,太惨了,嗯,先生,你可知道只是为什么么?”
不知道是到底忍不住心内的伤痛,还是这个事本就是一件惊惧的事,苏洌哦的脸色到底变了几变,她生怕杨清和看到生疑,一边说,一边就赶紧低头装作喝汤的样子,狠命的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杨清和见她乍然的问起这个,他不由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回复常态,然而神情里显然带了丝勉强,道,“这一家人死得确实很惨,都说是得罪了什么人的。官府很是查了些日子,却半点头绪也没有,这个事也就成了一桩无头血案了。”
苏洌儿看在眼里,她淡淡道,“无头血案,怎么会呢,既是得罪了人,只从他的冤家对头去查就是了嘛,”见杨清和抬头看她,她忙又笑了掩饰,“我是觉得,但凡是要对一个人家下这样辣的狠手,不是为财就是为仇了,只从这两处下手,多少会有些收获的吧。”
杨清和脸上的笑像是更假,他勉强点了点头,道,“没有想到我的洌儿原来还是个女诸葛呢,哈哈哈……。”
见他又一次将这个话题给避开,苏洌儿除了暗骂一声老狐狸,也就只好将话头转开,这个人太过狡猾,她不能追得太紧了。
(好困啊,可是才两更,我到底是坚持码完第三章再去睡呢,还是现在就去睡,睡醒了再来补?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