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旅客不少,那些小商贩还在营业。
走到一名上了年纪的小商贩面前,拿起摊位上的手工丝巾闻了闻。
“多少钱?”
大婶伸出五个指头。
在摊位上放下五个兰特,将丝巾收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卡片。
“您知道这个花店在那里吗?”
……
卡片是从墓碑前包花的纸上面撕下来的。
红枫城两条街道十字交叉,顺着东西走向的街道走到尽头,快要出城的位置看到了花店。
整个红枫城一共两家花店,这是其中一家。
门口的牌子上写着“特蕾莎花店。”
花店内的货品琳琅满目,各种各样的花都有。
有点肥胖的女士过来,毕恭毕敬。
“小伙子,如果是送给心上人,我这里的玫瑰花很不错,你看看。”
她顺手在那些花丛中寻找着玫瑰。
“额,不,我想打听点事情,顺便买花。”
唐宁将两个兰特放在柜台上。
“您这里最近有没有女孩来买过紫风铃,我说的是本地人。”
特蕾莎起身,迅速拿起两枚兰特放入口袋里面,如沐春风。
“你问对人了,紫风铃是用来祭奠亡者的,外地人可不会买那种花,本地人也很少买,除非家里死人,我这里一周前卖出去过,是城外的丑八怪。”
“丑八怪?”
唐宁怔了怔。
“没错,她长得很丑,脾气有点怪,不好相处,没有亲人,从小就搬到了城外,也不知道她买那种花干什么。”
……
城外三里处。
两座小木屋依偎在一起,周围寂静无人,小木屋前面是几亩农田,扎了篱笆。
将阿尔杰拴在附近的一棵树上走过去。
才要伸手敲门的时候门打开,门内的女孩端着木盆,两人对视。
“啊”
一声尖叫,女孩手中的木盆坠落,迅速转身捂着面颊。
木盆内的水洒了一地,流到了门口唐宁的皮鞋上。
唐宁伸手将木盆捡起来,递上去。
“吓到你很抱歉。”
“咣”
一声巨响,门关上。
怔了怔,唐宁面色尴尬,吃了闭门羹。
犹豫了一下打算敲门。
门再一次打开,女孩带着面纱,眼神慌乱。
“抱歉先生,没有吓到你吧?”
唐宁突然明白刚才女孩为什么突然惊叫,不是被突如其来的自己吓到,是因为她的容颜。
她的脸大面积烧伤,初见面时候没有面纱看的一清二楚。
回过神,恭敬行礼。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进入屋内,屋子的摆设让人匪夷所思。
左侧紧靠墙壁是一座书架,并非普通的书架,木架的边缘用银饰镶嵌,相当华丽,书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书,看起来足足有五六百本。
屋子靠窗户放着一张书桌,书桌的抽屉拉手同样用银饰制造成,桌面上摆放着燃烧的蜡烛,除此之外还有一本笔记本打开,旁边放着鸡毛笔。
屋子最里侧墙壁靠着的是一张床,很豪华的大床,床脚用银饰来装点,床头上的装饰品同样是银饰,屋顶上悬挂着不少的吊坠饰品,材质都很名贵,床单则是通体用丝绸。
丝绸通常只有富人家庭才用得起,这种来自于东方的纺织品柔软顺滑,相当舒适。
在旁边是化妆台,化妆台上放着香水,还有一些女性的化妆用品,以及一面镜子。
这里跟皇宫的公主闺房没什么区别,如果没有进来过,仅凭小木屋的外貌绝对想不到内部会是这样。
床边有一滩水渍。
可以想到刚才女孩是洗完脚,正要倒了洗脚水,然后回到屋子里面写日记。
“先生,你迷路了吗?”
女孩倒上一杯水端过来,双手递上,脸上的薄纱朦胧。
唐宁接过茶杯坐下,拿出圣武士徽章,官方身份可以让对方放松警惕。
“我是教廷的圣武士,来打听一点事情。”
女孩坐下。
“你前几天去祭奠过你的父亲?”
女孩点点头。
“每年我都会去。”
“可我听说你是个孤儿,城里的人没有见过你的父亲。”
“我从一出生记事开始就没有见过父亲,原本住在修道院,后来长大点大家都不喜欢我,我才搬到这里来,关于父亲的消息是博纳叔叔告诉我的,他告诉我我的父亲是一名矿工,在我出生之后不久就去世了,他还带我去看了父亲的墓碑。”
唐宁皱眉。
“博纳叔叔是谁?”
女孩悲伤的神色中透出一点喜悦。
“是城里唯一不嫌弃我的人,他是当地的政府工作人员,负责救济金发放,我的救济金就是他每年发给我。”
女孩不受欢迎应该是因为容貌的关系。
“你刚才说救济金?”唐宁皱眉。
一个小木屋内的陈设与公主无异,竟然能够领到救济金,有点奇怪。
“没错,我只是自己种点菜和粮食,没有收入,只能用救济金,博纳叔叔说是他帮我争取到的。”
女孩神色感激。
“那这些家具是从哪里来的?”
唐宁回头扫了一眼那些豪华家具。
“博纳叔叔用救济金帮我买的,我进城里不太方便,得托他帮忙。”女孩神色真诚。“还有那些书,他知道我没有朋友会无聊,都是他每次给我带来的。”
“救济金有多少?”
“每年四万兰特。”
唐宁握着茶杯的手抽搐了一下。
“除了我和博纳叔叔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找过你?”
女孩摇头。
“没有。”
顿了顿。
“是有什么案情吗?”
唐宁放下茶杯起身,伸出双手。
“摘下你的面纱,把你的手递过来。”
女孩犹豫了很久,将双手递上去,将头偏到一侧,耳根和脖子都红了起来。
一只手握着女孩双手,用手指拨弄着无限指环。
片刻后收回手,唐宁鼓励女孩。
“去镜子前摘下你的面纱看看。”
女孩迟疑了一下,到了镜子前,最终还是放弃。
“我的样子有点吓人,会引起你的不适。”
半天没有回应,她回头的时候屋内的人已经不见,冲到门口,一匹马疾驰而去。
看着马匹消失在黑夜中,回到屋内,在镜子面前摘下面纱。
镜子内的面孔肤若凝脂,亮丽夺目。
伸手抚摸着自己已经恢复如新的皮肤,女孩坐在镜子面前掩面哭泣。
这一次是喜悦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