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又是四年。
唐宁在情报科办事处当值,负责情报联络,从每日每月的奏呈情报中他能很清晰的感知到玄魔二派的大战恐怕又要开始了,魔宗动作越来越频繁。
他们以占据的山脉灵矿为据点,开枝散叶,慢慢浸透周边,一点点吞食原本属于玄门的产业,势力越来越大。
目前他们还算比较克制,吞并的都是各自据点周边无关紧要的小产业,玄门因轩跃山一战损失惨重,汲取了深刻教训,欲偃兵息甲,休养生息,不然站端早就开启了。
唐宁每日除了负责本职情报联络和修行外,偶尔还去炼丹室炼制丹药,他现在的水准已经可以炼制出凝气丹了,尽管成功率并不是很高。
仙珠母蚌他没有放弃,每日都会将自身一部分绿色灵力灌入其间,但到现在为止依然没有变化。
值得一提的是,这四年来小白蛇体内灵力循序渐进,已达到一阶中期灵兽修为,他不知晓这是它自己修行的缘故还是吞食了裂风兽的效果,可能两者皆有之。
唐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望着手中这粒圆润灵丹,微微叹了口气,轻轻一捻,丹药立时化为齑粉散落一地,这颗丹药药力融合的不够完整,内部灵力紊乱,因而一接触外部灵力的干扰,立时解散。
以他如今的技艺,炼制凝气丹成功率还不到五成,时有废丹产生,有时状态不佳,一连十几颗都是废丹。
炼丹对于神识和灵力耗损非小,以唐宁目今的修为连续炼上几日也吃不住,因此每次连续炼出废丹时,他便要盘腿歇息一阵。
一夜光景转瞬即逝,不知不觉天光泛晓,他出了炼丹室来到情报科办事处,今日没有情报奏呈,他在阁楼内呆了一会儿便回了洞府。
约莫午时左右,孔繁星弟子卫芸来到洞府外,递了张传音符穿过云雾,唐宁接收到传音符出了洞府。
卫芸向他行了一礼:“唐师叔,家师请您过府一叙。”
唐宁点了点头两人来到孔繁星洞府,卫芸领着他到了主室。
孔繁星盘坐在蒲团上笑呵呵道:“唐师弟来了。”
唐宁与他相对而坐:“不知孔师兄召我来所为何事?该不会是闲来无事找我弈棋吧!我可再不敢与你弈棋了,每年的薪俸还不够输几盘棋呢!”
孔繁星哈哈一笑:“本来是准备与你博上一局,既然唐师弟这般说,这次就算了,来日咱们在弈,今天请你来是有一事告知。”
“哦?什么事?”
孔繁星左手一翻,拿着一份厚厚的卷宗递给他道:“你先看看吧!”
唐宁接过一一翻阅,这份卷宗俨然是秦川窦家的人物列表,其间详细记述了窦家目今的主要人物、子弟以及他们各自之间的恩怨情仇,兴趣爱好等,足足有数十页之多。
此卷如若流落到民间好事之人手中,大可写一部豪门的恩怨情仇史。
“这是?”唐宁不解问道,不知他为何拿这个给自己看。
“秦川窦家的详细资料,我们收到情报,窦家近来与魔宗有来往,他们家族势力盘踞在秦川西部,离虚枢山不远,怀疑他们有可能要改旗易帜,加入魔宗。”孔繁星道
虚枢山脉有一灵矿,原本属于乾易宗辖下,后被尸傀宗袭取以做据点,在那附近盘踞下来,这几年其势力越括越大,将虚枢山脉周围数个郡吞并,包括一些产业资源也被他们的人占下。
唐宁眉头微微一皱,他负责情报联络,对宗门内外来来往往的情报信息了如指掌,从没在秦川的情报站奏呈中看过这方面的情报信息。
“是谁呈奏的情报,可靠吗?”
“密奏的情报,鲁师兄说消息出自尸傀宗内部弟子,应当没错。”
“既然发现他们有勾结魔宗的行径,交给稽查科处理就好了,可这似乎不是咱们的职权范围之事。孔师兄的意思是让我去一趟?”唐宁问道。
“这不是没有确凿证据吗?窦家在秦川之地影响非小,若是贸然定罪诛杀,恐造成秦川之地震荡,其他家族未免会有兔死狐悲之感。”
“现尸傀宗正窥视秦川之地,若是人心向背,纷纷投向魔宗,秦川之地恐非我宗门所有,此一节不得不慎,鲁师兄将此事禀于掌门后,掌门亲命我等要掌握其确凿证据方可施雷霆之威。”
唐宁点了点头:“要咱们情报科先侦测吗?这种事情想要掌握确凿证据恐怕不大容易啊!”
“昨日鲁师兄找我谈了,想让你全权负责侦查窦家的具体情况,本来这类事应是吕师弟职责,他的意思是吕师弟那边腾不出人手。正如你所说,要想掌握窦家勾结魔宗的确凿证据不大容易,此事绝非朝夕旬月之间所能完成,咱们整个情报科的具体事宜都归吕师弟统管,他不宜长期远离宗门,因此派你去调查此事。”
吕光是鲁星弦心腹,一直被其当做情报科执事的接班人看待,他主管的情报科具体事宜可谓部科内最具实权之任,情报科弟子的调任,奖惩,全由他一言而决。
这个位置鲁星弦一向不允许别人染指,哪怕吕光偶尔离开宗门执行任务,这一职位也是由他亲自兼任。
像调查窦家这样的事儿,耗时既久,又费心费力最后可能无功而返,鲁星弦当然不会让吕光去做,唐宁虽与他们同属情报科管事,但他在情报科内部的地位只能算是孔繁星跟班小弟,人微言轻。
鲁星弦要调任他甚至不用与他商量,直接找孔繁星商议便是。
而他也的确没有拒绝的实力,在宗门制度上,鲁星弦属于他的直接上司,所有情报科弟子都得听他调任,唐宁也不例外,执事分派管事任务本来就是他职权之内的事情。
“是公开调查还是暗中私下调查呢?”唐宁问道。
所谓公开调查便是让秦川情报站协助,对窦家所有人进行监测,而私下调查就是唐宁一人秘密调查,不让情报站参与知晓此事。
“当然得私下调查了,窦家在秦川颇有影响力,势力很大,很难说情报站招募的散修里没有与他们关系密切的人,一旦打草惊蛇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现在还在怀疑阶段,没有确凿实据,说不得本没有此事,若逼迫太甚,自相猜疑之下反而逼得他们改旗易帜,归入魔宗。你此去也并不是一定要查出个什么来,不要被情报信息先入为主,你只需如实呈奏调查的情况就好了,宗门自会分辨处理。
唐宁点了点头,有这句话就行了,若让他一定要查出个子丑寅卯来,他可没多大把握:“我什么时候出发?”
“再等几天,等秦川情报站发来奏呈。”
“不是说不让他们参与此事吗?唐宁疑惑道
总得让你师出有名不是?不然你一个人跑到秦川,经年累月不归,窦家能不生疑吗?他们在新港也算是个大族,别的不说,咱们宗门内就有好几名窦家子弟呢!只要你出现在秦川,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知晓你身份,你一个情报科的筑基修士,无缘无故到秦川呆那么久,他们若果真勾结魔宗的话,事情不一下就败露了吗?”
“可,这和情报站奏呈有什么关系?”
“鲁师兄主导了一场戏剧,让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到秦川,然后再秘密调查窦家。”
“什么戏剧?”唐宁越听越疑惑。
“鲁师兄已密令秦川情报站的弟子做一封伪证,诬陷其情报站主事违规窃取其他情报站信息,你就以此名义进入秦川,以调查整顿秦川情报站之名,呆个一年半载,暗中调查窦家。”
“原来如此。”
“你进入秦川后需小心一个人。”
“谁?”
“秦川主事江由之,他原是元易殿内监部弟子,因私自挪用宗门财物,数额颇大,事发,被贬至秦川任主事,他与窦家关系匪浅,联系颇为紧密,他被贬秦川后,娶了一妻子,乃是窦家之女。”
“孔师兄的意思是他也陷进去了?”
“没有确凿证据,我只是告诉你这个情况,如果你在秦川的调查无从下手,陷入僵局的话,此人或许可以作为突破口。”
“调查秦川主事?我没有这个权利,要是被发觉的话,事情恐怕不好收场。”
“这点你放心,鲁师兄会向戒密院院长奏呈此事,院里会给你授权文书。”
“那好吧。”唐宁点头道,只要程序上符合门规就行,他可不想被人抓住什么把柄。
“鲁师兄说了,你此去秦川可以先行给你调拨五千灵石的经费,另外还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需要人手的话可以从下面弟子中调几个人供你差使。”
“人手就不用了,既然是暗中调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允准的话,我希望能调出密保科的档案给我查阅。”
“你需要谁的档案?”
“秦川主事江由之以及他下属所有宗门弟子的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