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掩小小惊讶了一下,她没想到父君竟敢明目张胆的把禁书带进皇宫里来了?
“拿来!”月掩想去夺他的书,无梵把书紧紧的护在胸前,看她气势不对,小声道:“你要干嘛?”
“拿去烧了!难道要看着你被砍头吗?”
无梵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凶凶的,委屈极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掩掩,我喜欢这本书,我舍不得…”
月掩根本受不了他这副模样,心软的不得了,轻声的哄道:“要是这书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你让我看着你死吗?”
“不会的,这里除了媛嬷嬷和你,谁会来?而且媛嬷嬷还不识字呢。”无梵见月掩还是无动于衷,爬到她旁边,扯着她的衣服撒娇,“掩掩~你最好了的,是不是?”
月掩撇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胡乱的点头,“是是是,你开心就好。”
无梵搂过她的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欣喜道:“我就知道掩掩最好了。”
无梵把书拿出来,小心翼翼得打开,“我给你讲讲书好不?”
“好。”月掩一只手撑着脑袋侧身看着他的侧脸,另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腰身。
无梵的腰有些发痒,痒得他呵呵的笑了一会儿,忍着痒意软绵绵道:“你老实一点,别乱摸,不然不给你碰了。”
“我就搂着不动。”
无梵感觉月掩是真的搂着不动,就软下了腰,看着书,他记得他是看到了…这一页的,这一页讲到北荒赤洲的百姓,与月国的百姓有很大的差别…
“你不是跟我讲书吗?怎么又不理我了?”月掩见他越看越入迷,魂魄都差点被书吸了进去,忍不住笑道。
无梵回过神,窘迫的红了红脸,“我…我马上给你讲。”
“讲啊!”月掩凑到他耳边,看着他脸红的模样。
无梵突然觉得耳朵也痒起来了,“你别…骚扰我。”
“没骚扰你呀?”月掩沉着声音
月掩搂着他,故作不知,“梵梵,你怎么了?”
无梵很是羞怒,“你…真烦!听不听啦?”
“听!听!”
“北荒赤洲…也就是我们民间所说的男国,你知道他们那边的百姓是怎么称月国的吗?”
“就叫月国啊,要不就是叫女国吧。”月掩随口猜了猜。
“你答对了一半,他们称呼我们为女国或者是燕云南月,而我们称他们那边为北荒赤洲。”
“燕云南月?第一次听。”
“当然了,那是他们给我们取的名,因为我们在燕云赤洲的南边,而他们占据的是北边,燕云江把南北整个分隔了,燕云江是月国开国皇帝与男国激战数年才占领下来的,属于我们月国,所以他们便叫我们燕云南月。”
“哦,听说燕云江江面宽阔,江水汹涌澎湃,惊涛骇浪,根本没有人能横渡燕云江,男国女国怎么打战呀?”
“燕云江的发源地昆北山地势高耸险峻,但是有一处峡口平坦宽阔,叫萬沧峡,可以轻易的通往北荒赤洲,男女国就是在那里打战的。很久以前月国还没建国的时候,萬沧峡就经常战乱,周围都没有百姓生活,荒凉的很。后来开国皇帝战胜,严令禁止男女国来往,多年以来一直派重兵严守看管,不准任何一个人出入,在国内也禁止出现北荒赤洲的书籍…”无梵讲的很仔细,他以前也从未知道这些的。
“…但是从先皇起,男女国便开始有了交往,能小范围的通商,但也仅限于有特权的商贾才可以两地走动,这本书也应该是商贾带过来或者是他们撰写的。”
月掩难得听的这么津津有味,如果她被皇帝允许读书的话,接触朝廷政事的话,她了解北荒赤洲与月国之间的历史以及千丝万缕的关系就会更加透彻了,尤其她的皇舅舅还是有着纯血种的男国人。
“来,喝点水,看你讲的口都干了。”月掩拿着茶杯倒进了一些温水,喂到他的嘴边,无梵当然的张口微仰着头喝下,享受着皇女的伺候。
“够了,不喝了。”无梵舔了舔唇边的水渍。
“好。”月掩就着他喝过的,一口把杯子剩下的水喝光了。
无梵盯着她放下的杯子,眨了眨眼,“你喝我的杯子。”
“喝你的不可以吗?”
“我给你备了一个杯子了,你一直都没用,老是用我的。”
“用你的杯子喝水比较甜。”
“哪有呀!都一样的水。”
“哦,那我以后用我自己的吧。”月掩总是第一个让步的。
“算了,我的杯子比较好,媛嬷嬷给的那个杯子太差了,你用我的。”
“哈哈…”月掩真的忍不住了,笑出声来,她的无梵太可爱了。
无梵锤了她一下,“你又笑我?”
“笑你可爱。”
“我不信你,你很烦!”
“好,好,我烦。”
“你还要听吗?”
“你想讲我就听。”月掩拨了拨他的发丝,“你好像对北荒赤洲很感兴趣。”
无梵点头,“虽然北荒赤洲的人很野蛮、愚蠢、好战,但是在他们那边,男子是可以从政、从军、从商、读书…可以做任何事情,不像在这里…我一出生就只能…嫁人,什么都干不了…”
无梵强忍着泪,苦涩的笑了笑,“现在…我连嫁人…都不可以了,只能是一个…玩物。”
月掩心疼的抱紧他,“你不是什么玩物,你是我的心尖肉。你要是喜欢,就不要什么嫁人了,你娶我,我嫁给你。你想从政从军读书的,只要你喜欢,我可以费尽一切代价努力帮你实现,实在实现不了,我们就偷偷去北荒赤洲,总会实现的。”
无梵听了她的话,不管是真心的还是一时的哄骗也好,心里都感动的一塌糊涂。
哽咽着嗓子,道:“干嘛要对我这般好?连‘嫁给我’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你能娶我,成为你的侧室,就已经是我的万幸了。”
“你想成为我的侧室?”
“嗯。”
“你愿意跟其他男人分享我吗?”
无梵的身子瞬间僵硬了,脸白的可怕,他从来没有想象过,月掩像对他一样,疼爱另外一个男人,那原本属于他一个人的!要硬生生分成两半,甚至是好几半,到他手里可能就会没有了,他会嫉妒、记恨,恨不得撕毁一切,心里悄然萌生了一朵暗黑的小花。
“不…不行…”无梵抖着唇,他做不到分享爱的。
月掩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笑了笑,亲亲他的唇,安抚着他,“那你就不要说那样的傻话了,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好,也只能对你一个人好,其他人都不是我的真心,我的真心在你这里。”
父君嘱咐过她,喜欢一个人,就要对他好一辈子,不能花心大萝卜的。
“掩…我爱你。”无梵埋入她的怀里,一时忘情道。
爱?月掩听着这个字,愣了一下,失去了笑容。“爱”这个字对她来说是谎言,她害怕听见这个字,这让她想起她以前祈求皇舅舅的“爱”的“卑微和屈辱”,她的心疼的在滴血,全身的血液都在战栗,好似逆流,抽走了她的知觉。
她怕无梵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逼着自己的身体产生力气,搂紧着他,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她的眼睛里是无光的,声音沉着,无梵就很难辨的出来她的“狼狈”。
“无…梵。”
“嗯?”无梵感觉到她的力气,他动不了,只能抱着她,听着她的心跳。
“我要办一件事情,可能要很久才能来见你。”
“什么事情?”无梵一听“很久”,便慌了。
“‘替人办件小事’,玩玩而已,你别担心,好了,我就马上来找你。”
无梵心里很不安,但他也没有理由去阻止,只能应道:“好,你要快点来找我。”
“嗯,马上。”
立春后,原本按以往的月氏皇族传统,每年皇帝都会带着皇夫男君,皇女皇子到郊外游玩踏青,以增促情感。
可当今皇帝自从死了自己心爱的男君后,对这类玩乐的事情便不再感兴趣了,如今只对朝政和皇女们的学业上心。
孟长君规劝了皇帝许久,郊外踏青还是取消了,皇帝“封闭”了自己整整一个冬天,还是没有“走出来过”。
孟长君不想让整个后宫的男君们失望,还是悄悄办了一次踏青,只不过是在“御花园”赏赏花罢了,也是能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尤其是一年也就仅有几次能把所有的皇女皇子们凑在一块,也是为了增进他们“兄弟姐妹之情”。
元柏君根本没插手,甚至可以说他根本不知道,也就收到了孟长君的“邀请”,让他带着月玦和月掩到御花园踏青赏花游聚。
他虽有一半职权,可大部分重要职权都归孟长君管,小事情就说一起商量,大事情就孟长君一个人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