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师父还是与宗主敲定图纸。燕离秋就还是没有事情可以做,于是鬼使神差地就又去了那片竹林。
心中期待地景象果然还在。那少女依旧是簪着一簇银花在头上,蓝白的校服在竹林中越发幽静。只是今日她不是在抚琴,而是把玩着一只竹笛。笛身通体油亮,看起来光滑润泽,一眼过去就知道这是主人的心爱之物。
“哎!好巧……”燕离秋兀自朝着少女打招呼。
大概是昨天经过一面了,那少女也不那么拘谨,回以了一个微笑。
见她展露笑颜,燕离秋像是受到了鼓舞一样,大胆地问了她的名字。
“我叫方莹莹,你呢?”
燕离秋觉得,自己是第一次听见这样好听的女声。方莹莹的声音清脆如淙淙山泉流淌出来,令人舒适。
“我叫燕离秋。还要谢谢你昨天为我指路呢!”燕离秋笑眯眯的,他发誓他很少笑得这样真心实意。对着秦朗也没有经常这样发自内心的笑着。
不光如此,他还发现自己处于一种“一见你就笑”的奇妙状态。只要是看到了方莹莹,他就会情不自禁的会心一笑。仿佛是遇到了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一样。
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随后,燕离秋才知道,这画中人一般的方莹莹,竟然是宗主方琼的小女儿。随后又不由得发问了。
“那你怎么不跟家里的师姐师兄一起练剑,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
方莹莹水眸一沉,但随即又恢复成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
“我这个人,天生就不是练剑的料,他们巴不得看不见呢!”方莹莹的声音脆生生的,两人熟络了起来,说话也就不那么拘谨了。俏皮的样子让人心动不已。
“你……”燕离秋想说你家人,但后面又把即将说出口的两个字吞了回去。“你师兄师姐对你不好?”
“谈不上吧……”方莹莹把手里的竹笛夹在指间转了起来。她其实并不是燕离秋第一眼所见的极为安静温婉的样子。她的安静和专注只有在面对自己的乐器时才有。
没有人清楚,生在剑术世家的女儿却没有半点练剑的天分,这是多么令人尴尬的事情。她生在玉泉剑宗,但天生就是摆弄乐器的。琴笛瑟缶只要是她接触过的,她都无师自通了。
可这些,放在他爹眼里。放在她那些个哥哥姐姐眼里,就是个笑柄。
方琼的风流事不少。方莹莹的生母不过是他与人一夜风流后被迫娶的。她生母背后倒是有点势力,否则也不至于逼着方琼娶了自己,抬了贵妾。不过,可惜的就是红颜薄命。方莹莹出生后不久,她的亲娘就在月子里落下了病,不等她满百日就撒手人寰了。
于是,人都死了,她背后就算有天大的背景,手也伸不到方琼眼皮子下来。
于是方莹莹就此失了宠。(好像原本也没宠)
再后来,方莹莹大点了,方琼就让她跟着其他弟子一起去练剑。这一下子可练大发了,方莹莹没天赋这件事很快就摆在了他眼前。
方琼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耻辱感。他玉泉剑宗在江湖上也算是赫赫有名了,他堂堂一宗之主,生了个女儿竟然连挥剑都学不会。
一开始他也会发怒打骂,后来发现这事它就不是打几天能好的。渐渐地,也就再也不管她了。权当自己没有生过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