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见到涂山诺之前,她对他的印象是可怜弱小又无助。恰逢那一阵她在看一出关于受虐侠客黑化的戏本子。因此不由自主的开始担心,幼年受过这么多苦的这位梅山小弟子会不会黑化,会不会滋生心魔,甚至会不会危害天宗。
尤其是看到众位小弟子嫉妒的眼神是,她觉得这位叫涂山诺的弟子,未来的路恐怕也不会好走。结果就是这种莫名的担心让她忧心忡忡的半个月。
那一阵恰逢流仙上仙出山的日子,因此若水承担了凌水阁大大小小的事情。可是她那忧愁的心情让原本高冷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愁云。这就导致整个人气压更低了。因此无论是凌水阁的众弟子,还是想去凌水阁串门子的其他弟子,都离这位天宗首徒远远的。
这个时候唯一和若水有交流的便是鬼王谷的传人,叶秋。她几乎是若水在天宗唯一的朋友。
“不过就是一个素未谋面的毛孩子,至于担忧成这样嘛?”正在练功的叶秋收起挥洒出的藤条,不解的看向若水。
若水什么也不说,只是摇摇头。
叶秋叹口气离开了。整个天宗的小辈中,与若水最谈得来的是叶秋,她们性格相仿,实力相近。
涂山诺的拜师大典那天,若水到的最早。当她走到示天台旁边时,听到一阵吵闹。
“哼,你不过就是我们鬼王谷外门的弟子!而且还是给我们提鞋都不配的下贱胚子!怎么现在问你要点梅山之土就不乐意了?你可别忘了昔日给我们种草药的日子。”一名鬼王谷的小弟子昂着头斜视少年时代的涂山诺,其他一众弟子围着涂山诺,避免他离开。
那鬼王谷小弟子,若水似乎见过,那是鬼王谷最小的弟子,是一名长老的幺孙,惯会撒娇谄媚,却没想到竟会仗势欺人。看这架势,似乎欺辱涂山诺不止一两日了。
涂山诺一声不吭,脸朝向别处。
见涂山诺没有给他任何反应,那小弟子更怒了。一拳打了上去。涂山诺只是天赋觉醒,却从未修行过,哪里是那弟子的对手。瞬间他便被打倒在地,浅色的衣服也沾染了些许灰尘。
鬼王谷小弟子一边打他,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梅山罩得住你吗?告诉你,梅山早就没落了!梅冉修为连我爷爷高都没有,还身为一脉首座呢!我看他不久就要应劫陨殁了吧。”
若水皱皱眉头,这小弟子的嘴巴竟如此之毒!
涂山诺本来是半躺在地上,呈被动挨打之姿。在他听到这名小弟子辱骂梅冉仙尊之时,他如弹簧般迅速从地上跳起来便扑向那小弟子,一拳一拳的挥舞。
许是那小弟子被打懵了,也忘记施展法术,如同普通少年打架般和涂山诺扭打起来。而一旁的弟子也忘记了分开二人,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此时,目瞪口呆的也有若水。她从未见过这么野蛮的打架。
那小弟子灵术很强,但是论起体力来显然不是这位常年种地的百草园弟子的对手,因此挨拳头的时候偏多。
可能是被打的失去了理智,那小子最后竟用起了灵力,掐手便是一个灵诀,手中幻出一柄匕首,挥起来便向涂山诺的胸口刺去,这是要痛下杀手!
若水脸一黑,一个冰刃飞了上去,将匕首弹了出去。涂山诺这菜保住一命。
若水快步走上去,一个巴掌便朝那小弟子脸上煽了过去。
这一巴掌不仅将那弟子煽懵,同时傻了的还有在场所有人。
“残杀同门该当何罪!你想要被废除灵力,打撒灵识,呆在水牢一辈子还是想要魂飞魄散一命偿一命?”若水的训斥让周围的气压更低了。
那弟子渐渐眼中竟噙了泪水,颇有些委屈,“他打我!”
若水脸更黑了,“是谁先打的谁,你以为我没看到吗!”
那小弟子讪讪的捂着脸溜走了,残杀同门未遂的罪名他也承担不了。今天若是其他人多管了闲事,他定饶他不得。可是,偏偏这个人是君若水,凌水阁的少阁主。凌水阁如今地位可是如日中天,而且这君大小姐还是天君面前的红人,前两日才领了自己的职责-司刑。
他们走后,若水默默的将涂山诺扶了起来。她施展了一个灵诀将涂山诺周身的灰尘清洗干净,取出一瓶白玉脂将涂山诺涂抹涂山诺脸上的伤口。
这白玉脂是上好的伤药,能使白骨生肉,对付这小小的红肿自然不在话下。看着涂山诺的脸恢复原样,若水满意的点点头。
“若是你想要变强,便努力修炼。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自始至终,若水只和涂山诺说了这一句话。却对涂山诺的修炼生涯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
拜师大典上,涂山诺跟随大师兄梅子宁走上示天台,经历的一系列的跪拜,终于成了梅山梅冉仙尊的关门弟子。在大典即将结束时,他终于有机会抬起头来看看眼前高位上的所有人。
他一眼便看见的刚才的君若水,她还是如刚才般清冷,严肃,眼睛中放佛有星辰大海,闪闪发光。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流仙上仙身旁,的背后便是太阳,一束束阳光从她的身后打过来,她显得格外耀眼。
渐渐的,渐渐的,她的身影与五岁时在迷雾森林救她的小女孩的身影重合。涂山诺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她。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嘴角,一样的蓝衣,还有,她的药一样的药到病除。
涂山诺几乎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想要上前,询问她是谁。可是当他看到她身旁一脸邪魅笑容的流仙上仙时,生生止住了这颗心。他人气场太强大。
拜师结束后,他便想法设法向师兄师姐打听他是谁,暗自盘算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在得知她是天宗首徒,是整个天宗赤手可热的红人时,他的内心百感交集。喜的是她果然是人间仙子,天之骄女,但愁的是,她天赋实力都如此之高,而他修炼如此晚,恐怕穷其一生都难以望其项背。
所以对于若水的仰慕,涂山诺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若水,亦是不知,从那时起,她便住进了一个少年的心里,成为他一生的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