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厅更换了衣服的珍妃,回想方才的情景,也觉出了蹊跷。再者,她身为妃,却被人拖拽进潭水之中,如此狼狈!
“咳,咳咳。”忍不住几声低咳,宫女忙捧来热茶。
喝着茶,她心烦气闷。甚至想,无法奈何锦妃,难道连一个张玉婵也治不了吗?
就在她心思回转时,兰贵妃走到她跟前:“珍儿,你的脸怎么红红的?听说……你刚刚落水了,没事吧?”
“……没事。”没料到事情传的如此之快,想必这会儿所有人都知道了,登时珍妃的脸色更红。
“是那个张玉婵吧。”叶兰儿坐在她身边,轻声叹息道:“我大哥那样的人,却被指了个张玉婵。我仔细看了又看,这个张小姐从长相气质,到言谈举止,根本不配我大哥。锦妃摆明是故意!”
珍妃沉默不言。
叶兰儿又说:“我知道大哥还喜欢你,可惜……”
“兰姐姐!”珍妃吃了一惊。
“知道,我不该说这话,下不为例。”叶兰儿忙笑着闭口,关切的摸摸她的脸,惊怪道:“这么烫!那潭水性寒,怕是你着凉了吧?你也真是好脾气,被个张玉婵给弄到水里也不声张,说不定她就是故意的。”
珍妃苦笑:“兰姐姐纵然说的在理,可、这种事情又能怎样呢?”
“唉!你也是心软。”叶兰儿故意作声叹息,引导着将目光放向远处的凉亭。在亭内,一身白衣的叶白尘凭栏而立,在他身旁相距不远,坐着换了裙衫的张玉婵。“我是真不喜欢这个张玉婵,若她做了大哥的夫人……珍儿,今天的事你不该一味忍让,太过隐忍,反让人觉得你好欺负,连那张玉婵也要轻看你。你可是珍妃!”
本就心中不忿的珍妃,再听了这番话,不知不觉中就咬紧了牙,一向只会委屈哀怨的眼睛也变的凌厉起来。
叶兰儿见话收到效果,再度轻轻的推波助澜:“珍儿,别委屈自己,你我不是外人,我可以帮你,嗯?”
珍妃点头,默许。
叶兰儿眼眸低转,附耳悄声说:“你还记得月贵人之事吗?”
珍妃惊而抬眼。对于月贵人之事,她岂会不记得?可以说是记忆犹新,那件事死了很多人,最后的结果更让她寒意四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隐约中她猜测到了什么,月贵人很特别,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怀孕,而现在锦妃怀有身孕,难道说……她的心里忐忑不安,又有股难以言讲的雀蛹。
“你别误会,我可不敢让你去冒险。那件事……”低垂了眼,似有痛色,而实际上,叶兰儿是故意引导她误会,想借此看看她的反应。接着,她说道:“你以为锦妃为什么会受宠?为什么到现在还能安然?那是她聪敏,思虑到我们没有想到的事情。并非我们存心嫉妒,只是她受宠,平时作为太过了。我们虽不能对她怎样,却可以借张玉婵回敬于她。”
“请兰姐姐细说。”珍妃的确是动心了,以往的挣扎,经过今天的刺激,完全改变。
“这样……”与她细细的耳语一番,又说:“放心吧,绝对没事。她不是与张家亲密吗?这回,我们就让她痛失倚助!”
将近午时,阳光强烈起来。
散于各处赏花的才子小姐们,已有不少成双成对的游看,至少表面上看去是相谈甚欢。云锦随意的瞟着那些身影,倚靠在扶栏上闭眼假寐,微风轻轻吹拂,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
“累了?”忽然齐啸天的轻笑响在耳侧,紧接着就被他揽在怀里。
“皇上可算来了,我等的都犯困了。”云锦娇嗔的玩笑,习惯的往他怀中倚靠。
“没到处去看看?等会儿就摆宴了,等宴席过后,朕陪你回去休息。你现在也不能太劳累。”说着,他又轻手摸摸她的小腹,眼睛里水光温柔。少顷,他抬眼朝花间环望,笑道:“锦儿功劳不小,你瞧,都已成双成对了。”
云锦立刻得意的笑道:“我为皇上的才子们觅得佳人,这可是好事吧?皇上可怎么谢我?”
“你想要朕怎么谢你?”齐啸天笑着反问。
“这个么……”点着脸腮佯作思索,眼睛里水光流溢四射,分外璀璨。
“锦儿的眼睛真漂亮。”齐啸天轻声赞美,手指轻拂那浓密的眼帘,说:“朕越来越期待这个小家伙,若他有双和你一样的眼睛,一定和你一样的迷人。”
云锦低笑,手指滑上他的嘴唇:“我希望他的嘴唇和你一样,皇上的嘴唇很漂亮。”
齐啸天的笑越发柔情四溢,挨着她的脸又问:“朕还有哪里好?”
“还有……这里!这里!”她笑着点他的鼻子,又描摹着他的双眉:“皇上的鼻子坚挺,眉毛英气十足,都好看!”
齐啸天听的很高兴,自得的笑说道:“朕小的时候可是很讨人喜欢的,绝对是人见人爱。”
“皇上你尽说大话,真不害羞!”终于忍不住大笑。
“朕可没说大话,不信你问全德!”齐啸天伸手指向几步外的人,一脸正色,似乎很认真的要为自己证明。
“呃?”全德忽见两人望向自己,眨着眼回神,赶忙笑着说:“那是自然,皇上小的时候就非同凡响,后宫的娘娘们,宫女们无一不喜欢,特别是先皇。先皇曾说,皇上是众皇子中最像他的。”
“你可听到了?还敢怀疑吗?”齐啸天笑着追问。
云锦忙摇头,笑着避开眼,正巧对上池水那边珍妃投来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