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双?”琴妃意味深长。
“是。”此刻的燕儿忽然心中一沉,似乎、昨天那一跤摔的很蹊跷。“昨天小双来找奴婢说话,就是与她说话时不留神,也不知谁踩了奴婢的裙角,这才跌倒撞了月贵人。”
小双被传,跪于地上。
琴妃淡淡望着她,说:“小双,你能为她作证吗?”
小双俯首道:“昨天奴婢是曾找过燕儿,但这件事关系重大,奴婢不敢胡言,因此不能作证。”
进展似乎纠葛于此,无法继续探究真相。叶玉儿兀自得意,心中所想溢于言表,相比而言,兰贵妃倒镇定的多,她总觉得琴妃今天行事古怪。
这时,一直对此事讳莫如深,不表言谈的云锦开了口:“诸位娘娘,我有一句话。”
兰贵妃微愣:“哦?锦妃但讲无妨。”
云锦望向地上的跪着的两人,冷冷抿了笑:“按理说我是最大怀疑对象,不应当插言,但是事情陷入僵局,若只纠葛于燕儿是有心或无心,审再久也无法得出令人信服的结果。”
琴妃笑道:“锦妃多心了,没有证据,我们断不会随便怀疑人,何况是你呢。不知你有什么看法?”
云锦会开口已教众人吃惊,更听她话音犀冷,多有讥诮,使得原本觉得胜券在握的叶家姐妹也心生疑窦。
云锦扫着众人的不同表情,又望向芸香,说:“芸香,月贵人的鞋底被人涂抹了浆糊?”
“是。”芸香早已抱着豁出去的心态,心里又认定云锦就是元凶,因此眼神里含着明显仇视。
对此云锦冷嗤,收眼望向兰贵妃,道:“贵妃,难道你不觉得案情的关键不在燕儿撞人是否有心,而在于月贵人鞋底的浆糊。虽然我可以以命担保我的宫女绝不会存心撞人,但众人定不会信,岂会恰巧就在那里出意外?不单你们怀疑,我也怀疑。我想,人多杂乱,保不定另外的人有心或无心制造意外。所以,燕儿的这一环节暂时放开,也未为不可。”话音一顿,又说:“不如从浆糊来查。事物据实存在,贵人衣物都是有特定供给,周围服侍的人也有定数,能接触到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还怕查不出吗?”
此话一出,叶玉儿立刻变了脸色。
然而她只是小小常在,无权发言,只得焦急求助于兰贵妃。若是就此追查下去,难保不查出什么。
兰贵妃接收到她的眼神,心中却另有思量。原本她是激云锦动作,却不料她会当着众人开口插言审案,与之前她推掉审理资格相互矛盾,竟让她一时满心迷惑,弄不清云锦的真实意图。
琴妃淡淡点头,赞同道:“锦妃所言不错,早该如此,我竟疏忽了。贵妃,你看呢?”
兰贵妃又能如何,总不能当着众妃的面驳回吧,只好点头道:“有理。”
琴妃见状一笑,又问芸香:“平日月贵人的鞋袜衣服都是谁收的?”
芸香早在听云锦一番话时就怔怔的,本是坚定的心思也动摇起来,见问,她便回说道:“贵人的衣服鞋袜都是宫女小虹接收,昨日贵人穿的鞋是鞋帽局新送来的,奴婢当时亲自验看,并未发现任何不妥。鞋子接收后就放在柜中,事隔一天便是皇后千秋,应该无人会动……”话到末句逐渐消音。
琴妃道:“这么说来也不难查,只将月贵人房中一干宫女全都叫来,挨个审问,总归能查出蛛丝马迹。”
珍妃忽然说:“琴妃娘娘,此时月贵人身体未愈,卧病在床,若把宫女都叫来,岂不没人在跟前服侍?”
“这有什么难的。”乐妃笑起来,说:“派几个人去服侍,把她跟前的人暂时换过来,问个话,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说话间派的人已经去了。
兰贵妃食指轻敲茶碗,冷色在眼内来回流转,总觉得疏忽了哪里。
她不怕查月贵人跟前的人,那些人什么也不知道,查也查不出来。她也不怕查小双,小双机智聪敏,对她也忠心,深知道出实情也不会有活路,因此不会乱说话。倒是……她不信任自家姐姐。
果然如兰贵妃所料,月贵人身边的几个宫女被传来后,经讯问,都说不曾动过鞋子,也不曾见过有人动手脚。
芸香此刻也陷入迷茫。
贵人鞋底上的浆糊究竟是谁抹上去的?她昼夜服侍,居然不知道,谁有那样通天的本领?忽然,她想起同院住的两人,良贵人平淡的几乎让人遗忘,倒是玉常在……似乎对贵人所表现的亲近,有些怪异。
纵然有所怀疑,没有真凭实据,她也断不敢说。
云锦一直悄眼关注着叶玉儿的一举一动,不期然看见相距不远的良贵人眼角微微抬了一下。凭着一种直觉,云锦觉得良贵人必定是知道些内情,若不然,依照其冷淡到漠然的性子,不会有那一瞥眼色。
“接下来要如何审呢?”兰贵妃蓦然轻笑,挑着抹讥诮,斜睨云锦。
云锦微笑,神色依旧镇定自若:“查浆糊!”
众人皆迷惑不解。
兰贵妃眼色忽冷忽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