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奉旨赐婚的太监都要到门外了吧。”男子慵懒的声音打断了小厮的话。
男子似乎并不意外,拖着不能动弹的下身换了个姿势对着身后的郎中摆了摆手。
片刻之后,门外小厮只见会室内撤去了暖炉,郎中带着随侍擦着汗走了出来。
室中男子边让侍女伺候自己更衣边说道:“皇上此次派人出使南岭为的就是两国停战重建邦交,此次办事的使臣不错,这才去了三个月就把事情给办妥了。”
小厮听着男子不咸不淡的话语,在门外撇了撇嘴嘀咕道:“人这差事办得好,就是把您给卖得利索了,爷你倒是还有心思夸人家……”
二人这一来二去一番对话便知这男子便是那奉旨求娶南岭公主的琳琅王章祁连。
只见此时,章祁连衣衫妥贴,由侍卫搀着,倒了个轮椅被推了出来,刚被汗水浸过的额发还湿着,手里一青白帕子掸着汗,剑锋似的眉下一双从容带笑的眸子,鼻梁、唇角、下颚线条皆似精雕,仔细打量又如美玉天成,不尽不失令人神往。
锦国相较于前朝重武,对于男子样貌审美皆以英武端正为佳,章祁连是锦国上下公认的第一美男,便也不可能长得一副文弱不经风的样子。
只可惜此人往昔不学无术,无心政事,唯爱游戏人间,后新帝登基前虽立下功劳,但又因此落了个半身残疾。
一来二去地算是彻彻底底坐实了自己这大废人的名号。
“人家那是为圣上分忧,别说是卖了我,只要是能为了咱们锦国好的,皇上就是下令现下就杀了我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章祁连此话说的坦荡,倒是被刚迈进宅门的传旨太监冯司贵给听了个正着。
“哎哟!”冯司贵叠着一小遛的步子身后乌压压跟着一大伙儿人,紧紧慢慢地往章祁连跟前凑,“王爷这话可就说得过了,谁不知我们圣上最是心疼王爷,王爷亦是自持得紧,从未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日常里圣上连怪罪都舍不得,王爷又何必有那档子骇人听闻的臆想呢?”
章祁连轻笑道:“冯公公辛苦,怎么跑后院儿来了?既是宣旨,理应我等到前院儿听宣,劳您跑一趟,小王可是要过意不去了。”
冯司贵赶紧回道:“王爷身体不便,圣上日常里都多有体恤,我等当下人的又哪里敢怠慢,王爷不必拘礼,赶紧是听诏吧。”
“诏曰,兹有南岭王之妹名南枝,年十五,聪慧伶俐,品貌出众,适逢两国交好,琳琅王章祁连乃朕之手足股肱之臣,因政务繁忙而立将至却尚未婚娶,太后心系朕亦不得心安,遣使至南岭求娶公主,得允,体琳琅王身体不便,家中亦无女司,责令礼部全权负责婚礼,即日起入驻琳琅王府直至礼毕方归,钦此!”
“……”
“王爷,接旨吧?”
……
“圣上这是什么意思?”章祁连送走传旨太监后一直跟在他身旁的小厮才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这一开口就是一句挨天杀的抱怨,“赐婚就赐婚,怎么还让礼部的人驻进府里,这是还嫌我们这不够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