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望眼欲穿的人呐,除了那些街边的无知少女们,嫁辇上的这一位也是不遑多让的。
南栀远远地就瞧见那被绑在马背上的新郎官儿,一身金红的袍子要多显眼有多显眼,只是距离远了些,五官看不真切。
象骑仪仗被行人推搡着,阻拦着,半天也未能前进一步,南栀在辇上急得跺脚。
“哎呀烦死了!舒哥达你就不能跨过去吗!?”南栀愤恨地冲着座下象骑喊道。
得儿锵得儿锵得儿得儿锵!
舒哥达仰着鼻子嗷呜了一声。
公主你说啥?风太大我听不见!
“……”
南栀愤愤地爬到了象头上抓着舒哥达的大耳朵就冲着里面大声喊道:“白长这么大耳朵了你!没用死了!”
结果她不出来还好,这一出来啊,那些个赶着看公主的百姓可就来劲儿了,人潮涌着都往路中间挤,怀安南门的守卫们可是苦了,几十个人也拦不住热情的人流,纷纷被挤着向后退去,连同那抬着鞭炮仪仗的司仪都被挤得东倒西歪的。
章祁连远远看着,只觉着那边动静也忒大了些。还没等他开口问,只见那鞭炮仪仗被挤地垂到了象骑舒哥达的耳旁。
噼里啪啦一阵爆响。
“哎呀我去!”南栀娇嗔一声。
那舒哥达被鞭炮声吓得当即撅了脚丫子!
南栀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便是从象背上被狠狠掀了下去!
“哎呀我去!”远处看着这一幕的章祁连也是一声惊呼,“平常!平常!”
平常捂着半边耳朵艰难地回道:“爷!怎么了!?”
“掉下去了!掉下去了!”章祁连扯这个嗓子大声吼道。
“啊!?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章祁连一时情急,居然发现自己想不起自己未来王妃的称号来了,一只手指着远处混乱的仪仗囫囵了半天才磕磕绊绊道:“就那公主!!新娘子!从大象上摔下去了!!”
平常:“!!!”
南栀从象背上摔下来,象骑本就比马要高得多,这一摔摔得她是头昏眼花的,周围人流挤得一塌糊涂,她爬在地上什么小腿啊、手掌啊啊、腰啊、背啊……全被一通乱踩,差点把她踩得吐血。
一头的银帘也不知道被掀到哪去了,头发被挂得一团乱,衣服也被扯破了。
她顾不得多的,只觉得自己要再在这趴上一会儿就要被踩死了。
这种情况她也站不起来,左脚脚踝剧痛,应该是给崴着了。
她抽着鼻子随便找了个方向拼了命地用两个胳膊肘撑着就爬了过去,中间又被踩了两脚。
她爬啊爬啊……
突然周围就没人了。
她眼角噙着泪,好不容易抬起头来看到一双健壮的马腿在自己眼前踢踏着。
“你……没事儿吧?”
南栀发誓,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听到过最好听的问候了。
这时她什么也顾不得了,鼻涕眼泪一起喷涌了出来,别说有多委屈了。
她趴在马腿前哭了好久……
周围一片寂静……
咦?
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