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驸马是发现了什么才会通为禀华太妃娘娘的,而皇太后之所以去那里翻捡,也是为了要到到某种证据罢。
她不敢再想下去,唇色苍白的坐在那里。
如果被查出她是锦妃的孩子,那一切都完了,权聿王被会诛杀,她也难逃一死。
太后不会让兄妹乱伦的事情传扬出去,她只会杀人灭口。
参汤端了过来,温热的正好可以入口,长妤没有喝,闭了眸,心里思绪却分毫不减,她站起身,在殿里来回踱步,明月不知她这焦虑从何而来,怔怔看她。
长妤摆手让他们下去。
她要静一静,理清这之中的关系。
皇太后尽管怀疑,可查实这三十年前的事还需要时间,她们的时间必定多过她的,她只要三天就够了。
应该来得及。
下午,太安宫宫人过来。
长妤一点都不惊讶,那个叫腊梅的中年仆妇,长着一双过于凌厉的眸子,清衫在她身上穿着显得过于嫩了些,她老了,该换件降色,可她没有,依旧趾高气昂。
长妤心头冷笑,再傲慢些,也是奴才。
长妤懒懒的看她一眼,“什么事?”
“太后娘娘请您过去。”同样的一句,上一次,她去了挨了太后娘娘一脚之痛,这次再次,不知会遇到什么。
她不作声,起身让她等一会,进去内殿换衣服。
明月扶着她,一面担忧,“太后娘娘这会召见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公主不如先躲躲,说身子不好,过两天再去,”
长妤面对镜中的自己,一身粉色宫装,乌黑的髻,苍白的血色,大腹便便……这就是她吗?大顺朝最得宠的女子。
她手上的伤已经好了,白纱布撤去,只留下几点浅浅的印子。
低头看了看身上无懈可击的装束,她缓声道:“太后娘娘召见必定有事,若不去,反倒惹她上火,还是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的好,现在节下宫中正忙,或许是因为别的,再者,昌王的婚事定了,也许是要我做个证婚人呢。”
她打趣着自己,脸上全无笑意。
明月也没再劝,帮她收拾好了,扶着出去,腊梅一转身,“走罢。”
长妤跟着她出门,乘轿前往太安宫。
轿子在寂静中颠簸,长妤似乎可以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她是怕了。
怕面对自己的身世,这身世揭开来,毁掉的不只她一人,另外她更怕的,是自己这份绝望,从来不知道,她是这么一个纠结的人,是谁都不行,在哪里都是错。
注定是个错。
除非他们都不是他们。
咚,轿子突然往前一栽,停了下来。
她不悦的拧紧眉,“何事停轿。”
明月小声道:“公主,李公公拦轿。”
李邑?长妤更加疑惑,揭开帘子一角,看到腊梅与李公公站在轿子不远处说着什么,听不大清,只看得见李公公一脸笑意,而腊梅则是不悦的神情,对李公公长篇大论。
隐约听得见一两句,“皇上现时召见,请太后娘娘改日再召,或者,有什么话,到紫辰殿大家一起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怕太后娘娘会害贵妃娘娘不成,我都说了几遍了,太后娘娘召见贵妃只是为了问她一些事情,问完就让她回来了,不然,你跟着过去。”
“咱家也是奉命行事,皇上说了,今天必定得接到人,若是有个什么差迟,我担待不起,腊梅姑姑就多体谅一下,回去回禀太后罢。”
“这事我可不做,李公公,你这摆明了是不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
“姑姑这么说,咱家可担待不起,若真要计较起来的话,那是不是姑姑也不把皇上的话放在眼里了?”
这一问,腊梅住了口。
转头往一旁看过来,长妤在轿子里,冷冷的迎上她的目光。
她眸子里目光复杂,计较了一番,终于让步,“算了,人你带走罢。”
李公公笑着道:“谢谢姑姑,咱家回头定当谢你。”
“谢就不必了。”
她冷哼一声,走过来对长妤行礼,“贵妃娘娘,今儿就先不去太安宫了,皇上有事召您过去,奴婢改日再过来向贵妃娘娘请安。”
长妤点点头,“去罢。”
她走后。
李公公上前两步道:“娘娘,奴才接您去紫辰殿。”
长妤笑着道:“她都走了,还有必要作戏吗?还是送我回桐梓宫罢。”
李公公笑着道:“皇上确实召见贵妃娘娘,所以,还请娘娘去一趟罢。”
闻言,长妤倒有些吃惊了,她一直以为这是皇上为了救她设的法,原来不是哪,心里有些失落,她放下轿帘,“起轿罢。”
那个说过保护她的男人,如果他真的是皇上的孩子的话,那就是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贵妃娘娘打死了不承认与南越国王通奸一事,挣扎三年,翻过身来。
对于到底是不是,她也有些迷惑了,所有的事实都证明七皇子不是皇上的孩子,贵妃娘娘与南越关系非比寻常,可她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查那些了。
爹爹不要皇位,比这个更让她纠心。
查出来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