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在旁拉了她一把,很快便被她推到一旁,“走开。”
小环跌到一旁,担成的看着他们。
在他的沉默中,心风仅存的那一点理智瞬间瓦解,萧诗媛仰天大笑起来,放下生平大家闺秀的涵养与端庄,冲过去给了他一巴掌。
她喃喃摇着头,“你真是无可救药了,迟早会死在那个女人手上。”
说完,奋然离去。
慕容顼坐在椅上未动。
小环怯懦的向他行了个礼,匆匆跟上王妃而去。
摔门而去的主仆离开了视线,慕容顼疲惫的低下头,手指轻柔着发疼的额角,长叹了一声。
这条路是他选的,不管结果如何,亦不后悔。
萧诗媛气匆匆的回到自己房间,愠怒的脸色吓得周围宫人不敢上前服侍。
小环跟了进来,对他们道:“你们先下去罢。“
于是,侍从退下。
萧诗媛站在那里,琉璃灯照见雪白的一张脸,她双手紧紧握着,因愤怒而颤抖着,小环上前轻轻掺扶了她到椅上坐下,又倒了一杯茶奉过去,“王妃……”
萧诗媛伸手去接茶,刚刚拿到手中,却突然一把又将它摔了出去,“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得住他们发生奸情。”
王妃似咒骂的声音,在小环听来却是凄楚又可怜的,“您消消气,事已至此,好在他们现在不能在一起,也没有人知道……”
萧诗媛摇摇头,“你以为我是怕他们的事被人发现吗?呵。”
她苦笑一声,“从前我自恃尚且还拿得住王爷,是因为我断定了他不敢不顾祖宗的颜面做出这样乱伦败德的事,可是现在他做了,就说明他已经不顾一切选择了要她。小环,你还记得当年仗葬小妾的事吗?”
小环遥遥想起,点头道:“奴婢记得,那一年也是因为小姐,所以王爷才会下令发狠将那小妾仗毙。”
萧诗媛叹了口气,“是啊,一向心慈仁厚的王爷居然可以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我也觉得奇怪,可是后来在府里时间久了渐渐明白,他为了长妤,可以做任何事……”
“王妃的意思是……”
“王爷怕是要造反了。”
闻言,小环惊呼了一声,掩口说不出话来。
停了片刻,小环又不解的道:“皇上既要造反,当初为何还要放弃王
位。”
萧诗媛看着她,终是没有再言语。
这个问题,恐怕就要问当事人本人了,她虽不是十分清楚,却也有一二分的猜测。
半晌,她问了一句,“你还记得隆裕太后吗?”
小环不甚清楚,摇摇头道:“奴婢只知道他是王爷的生母,其他的并不知情。”
萧诗媛笑了笑,“本宫也不十分记得,只记得小时候,还没订下跟王爷的亲事时,曾经随母亲进宫拜见过一位嫔妃,那时,先皇还是太子,太皇帝还没有去世,那妃子相貌端正温和,也没有主子的架子,我随母亲进去三拜九叩,之后,才知道她是裕淑妃,我跟王爷的婚事也不知是不是那时候定下的,总之,那是我见她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紧接着皇上就驾薨了,太子继位,王爷被封了亲王,移居宫外居住,再之后,我就嫁进府中,关于隆裕太后的事情也只是知道一点点,不过,倒是听母亲说过几次,隆裕太后为人温和,不喜政治,甚至不巴望皇权,那时候在宫里,大家为了皇位之争闹得天翻地覆,只有裕妃一人,早早的求皇上给王爷封了王,自动放弃继承大统的权利。”
小环似乎有些明白了,“王妃的意思是,因为隆裕太后王爷才要放弃王位吗?”
萧诗媛摇摇头,“当初我以为他是因为不想让长妤背负骂名才放弃的,后来想想,若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就放弃也太不可信了,现在,若说是因为母妃的遗愿放弃那也有些牵强,所以我想……是不是有什么更重要的原因让王爷放弃?”
小环摇头表示不解,“总之……王爷似乎是走了一条死胡同,明知没有出路,却偏要开辟一条歧途。”
萧诗媛苦笑,没有接话。
一大早,府门便被人叩响。
侍从还未睡醒便起来开门,迷迷糊糊中看到有明黄的旌旗在眼前晃动,以为看错了,定睛一看,确定是皇上御驾后瞬间醒了过来,扑到地上,“奴才迎驾来迟,奴才该死。”
李公公瞥了他一眼,“起来罢,还不快进去通禀王爷,让他出来接驾。”
“是,奴才这就去。”
那人匆匆向后跑去。
慕容顼听闻皇上来了,着实有些惊讶,他停朝时间已久,最后一次见皇上还是半个月以前,这次皇上空然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更衣。”他吩咐侍婢为他换了朝服,匆匆赶出来迎驾。
萧诗媛也得知消息走了出来,与王爷一同前往门口迎驾。
“臣(臣妾)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轿子里传来一声低语,“起来罢。”
宫人上前打起轿帘,皇上缓缓自轿上下来,嘴角带着几许薄凉笑意,仰望府门额匾有些感慨的:“好久不曾来皇叔这里坐坐了。”
他称他皇叔。
萧诗媛悄悄转头看了一眼王爷,他面无表情的跪着,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恶,回道:“皇上公事繁忙,今天突然到访让臣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