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亟步走上去,“母后。”
朝她伸出双臂,皇太后满目慈祥,缓缓将一只手递到儿子掌心,“皇儿,你瘦了。”
慕容昱紧紧抱着母后,就像小时候那样依偎在她怀里,“母后,这次回来就不走了罢?”
皇太后抬起头,看着远处琼楼玉宇的殿阁,笑着道:“不走了,这里才是哀家该待的地方。”
待母子分开,月瑶忙携着众妃走上前请安,“臣妾欢迎母后回宫。”
皇太后笑着转过头,看到她脸上露出些许欣慰之色,“因为有你,哀家才放心将昱儿一人送回来,这些日子照顾皇上,辛苦你了月瑶。”
月瑶忙恭声道:“臣妾一点都不辛苦。”
皇太后点头笑笑,目光朝她身后看了一眼,似在搜寻着什么,当她看完所有人,发现并没自己找的那人时,也没说什么,只是漠然低下了头。
皇上在旁边解释道:“长妤她前几受了风寒,所以朕今天没让她过来。”
皇太后笑也不笑,只是沉着脸,转向月瑶那一边,“今年冬天的风刮得好大啊。”
月瑶只得附和着笑了一下,上前扶过她的手,与皇上一左一右掺扶皇太后下缓缓朝宫里走去。
皇太后的居处安排在太安宫。
那里环境清幽,设施良好,宫中还有一道溪流穿殿而过,很是别致。
皇太后踏进宫门,看见殿里窗明几净,有几个宫女端着热水毛巾站在门前,太后娘娘进了殿,帖身宫人替她去了外袍。
宫人奉上热水,皇太后净了手,又用棉布细细揩干。
宫人拿着太后的衣物退回殿内,一抬头撞见龙颜,忙惶恐的低下头去,脸上已是通红一片
皇上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深深低着头的宫女,轻轻唤了一声“碧波。”
碧波心头一震,眸中似在浮出泪光,但很快便被她眨了回去。
皇太后由人掺扶着在榻上坐下,笑着道:“是哀家不好,要了你身边最体帖的人,现在,还给你,碧波,等下你收拾了就去皇上身边服侍罢。”
碧波低着头没有说话。
皇上道:“母后喜欢碧波不留着用,有她在身边,儿臣也放心些。”
“现在都回宫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按哀家的意思办。”太后做了决定,端起一旁茶盏喝茶,脸上看不出喜恶。
皇上这下也不好再推,于是对她道:“那你回去收拾一下罢。”
月瑶在旁冷眼旁观,这丫头模样比前两年见时还要娇俏些了。
坐下不语。
太后娘娘品着茶,环视四周殿堂,最后将目光落在一个宫女身上,缓声道:“哀家以前似乎见过你。”
那宫女立刻惶恐上前答话,“回太后娘娘,奴婢叫春山,一直在这宫里留守。”
皇太后恍然哦了一声,“那就是说……你从前服侍过念慈太后?”
春山点点头。
皇太后不再说话,低头喝茶。
月瑶暗自打量周的宫人,果然有几位是上了数岁的,而被皇太后指名叫住的那个春山更是平凡相貌,穿着三等宫女的宫装。
一看之下,月瑶心里倒十分佩服这个女人,不过一个宫女,别人早忘了,她却还记得这么清楚。
不过,被她这一提,她倒想起了念慈太后,那个移居清和宫的女人,当日皇太后的头号对手,现在,皇太后坐在这原本属于她的位置,也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平静的脸上别无他色。
坐了一会,有宫人进来禀,“禀太后,禀皇上,贵妃娘娘在外求见。”
闻言,慕容昱一时怔住,看了看母后的脸色。
皇太后面色不惊,淡淡的笑,“不是病了吗?怎么还来请安,让她回去歇着罢,改日哀家有空就去看她。”
那宫人立在那里,迟疑着不肯离去,将上光落向一旁的皇上。
皇太后眼皮未抬。
皇上顾忌的看了她一眼,笑着道:“母后,长妤都来了,您就让她进来磕个头再去罢。”
皇太后未应声,皇上自作主张,“去让皇贵妃进来。”
月瑶坐着不语,这种时候她最好是少开口为妙。
一刻,皇贵妃入殿,穿着一袭洁白的雪裘,雪白的细绒里头不见半点杂志,看得出是等的原料与做工。
她脸色苍白,被宫人掺扶着,走到门口时,她挥退了宫人,独自一人摇摇晃晃进来,勉强跪到地上,“臣妾迎接太后娘娘来迟了,还请太后恕罪。”
皇太后下视底下那人,冷冷一笑,“哀家知道你病了,不来也无所谓。”
“太后回宫这大喜的日子,臣妾怎么敢不来呢。”她道,语声听起来甚为孱弱。
月瑶坐着,目望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些日子不见她有所动静,嫔妃每日过去请安,她也都受着,不见为难哪个人,在宫中安心度日,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前几日听说病了,她还以为只是小恙,现在看来,倒不像小恙的样子,整个脸都煞白了。
转而看向一旁的皇上,显然也跟她一样意外,诧异的看着她,“你……已是有孕的身子,怎么还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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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啊啊啊,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