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盛寺原本以为她召自己来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提了几分小心,听闻是为了这个,心中提着的石头稍稍放下了一些,笑着道:“娘娘要翻阅旧例何需自己动手,只要交待下来,微臣自会让手下的人查明了来回禀娘娘。”
长妤摇头,“不劳大人们费心了,其实这些事情还是自己看一遍才能记得牢,吩咐一次两次还好,若是时常有时常吩咐也很不便。”
“娘娘说的是。”
“那……就麻烦大人将那年例族谱送来罢。”
魏盛寺站起身,本打算亲自回去吩咐,可是娘娘却说,“大人就在这里喝茶好了,这种跑腿的小事自有宫人们去做。”
说着,就叫来一个内寺,“你拿了大人的腰牌去宗正寺将大顺朝开国以来所有的年例族谱都取过来。”
闻言,魏盛寺吃惊不小,睁大眼睛道:“娘娘要看这么多?”
“了解就要了解个透彻嘛。”
魏盛寺只好不再说话,乖乖的将自己的腰牌交了出去。
内侍接了腰牌飞快的跑走。
娘娘笑着道:“大人请座。”
魏盛寺只好坐下,一旁宫人奉了瓜果茶点过来,他也无心吃,只是担忧的坐在那里,年例族谱这些东西往常都没人会翻阅,所以他也不大叫人打理。
现在娘娘突然说要亲自翻阅,他心里着实是有些害怕的。
必竟这么多年的的东西,稍有遗漏是有的。万一到时被她抓到什么把柄,认真计较起来,到时怪罪下来,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心里这样想着,眉头不自觉的蹙紧。
坐在那里,额上不住的往下滴着汗。
虽然已经临近入秋,可天气还是很热,俗语说是秋老虎,果然不假。
一旁坐在榻上的贵妃娘娘倒是闲情淡淡,面纱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静默了良久,娘娘似叹息般说了一句,“敬嫔娘娘是个孝女。”
闻言,魏盛寺赶忙附和着干笑了几声,“小女蠢笨,以后还要多仰仗贵妃娘娘关照。”
长妤一笑,“她可不像你说的那样,本宫倒看她挺聪明的,不光人聪明,心眼也好使,可能是遗传了大人的血统,敬嫔说话办事十分小心周到,在后宫中口碑不错。”
魏盛寺笑了笑,没有接话,娘娘口里的“心眼也好使”这句话总让他觉得有些别扭。
在他的心中,女儿一直都是很聪明的,女儿三岁会背三字经,四岁会写百字,五岁会背唐诗……众人都羡慕他有这么个宝贝的神童,因为聪明好学,倒也弥补了他没有儿子的缺憾。
女儿十二岁时,他便告诉她将来是要进宫的。
自那时起,女儿就悉心打扮起自己,认真学习各种规矩。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夫人在家也精心教导她针线女红。
只是女儿除了聪明好学之外,似乎也有些心思是他们不同的。
不知道这是不是公主口中“心眼也好使”的话茬。但他直觉是跟那两个婢女有关。
那并不是家里从小养到大的仆人,是几年前逃荒到府里的。
那一年女儿十四,见他在门口向穷人施粥,便走过来问了几句,听说她们是从滇西过来后来了很大兴趣,又问了许多降头蛊之类的话,听那两个丫头回答的头头是道,于是就硬缠着他将他们收留下来。
本来,收留一两个奴婢不是什么大事。
可女儿的做法很奇怪,她将她们买回来,却不使唤。
只是建了一处房子,将她们单独分开养起来。
并时常弄些奇怪的虫子放进去。
还不准府里的男丁靠近那房子。
有一次,他问女儿这么做是为什么,女儿只是神秘的对他一笑,爹不是要女儿为妃为后吗?她们,就是将来可以帮助女儿得到母仪天下之位的法宝。
魏盛寺当时也没多想,后来女儿进宫,那两个丫头却留在了家里,他以为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可谁知,前些日子,女儿让人带信说要带走家里两名婢女。
他身为宗正寺卿,自然知道宫中规矩严了,要带人进去何何容易,他以为她只是说说的,谁知不久后就有权聿王府的人过来要人,他又接到女儿的信说,将人交给权聿王妃就行。于是他没有怀疑就将那两个丫头让王妃带走了。
之后很久都没有女儿的消息,也不知道现在究竟如何了。
不过前几天,听到佟妃惨死的消息,他还是有些害怕的。
那两个婢女长年养在房子里,长相有点阴森奇怪,她们进宫不久,佟妃就死了,他总是担心会跟她们有关,若是这样,女儿也脱不了干系了。
他也想多方打听一下女儿在宫里的情况,又怕人说他多事,今日既说到了这里,他便忍不住问道:“娘娘,说实话微臣也有好多天没有见过女儿了,不知道能不能……”
还没等他说完,娘娘就打断了他,“大人是想见见敬嫔?”
魏盛寺硬着头顶点点头,“是的,不知道娘娘方不方便等下准许奴才过去见女儿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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