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娘娘可曾听过云南有一种蛊毒,通过下蛊的方式让人生病。”
长妤不动声色看着他,陈太医接着说出了蛊毒的厉害与蹊跷的用法,最后说,其实这种毒也不是没有解药。
长妤蹙眉,“陈太医当初既找到了病因为何还见死不救?”
“娘娘,微臣只是太医,就是医书上现有载解蛊毒的方法,缺乏实际经验,也没人敢拿佟妃的身子来试刀,如果医好了,是医术高明,皇上发块匾额,如果医不好,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说完,深深伏下身子。
长妤沉默了半晌,叹声道:“你起来罢,你的苦处本宫可以体谅,你说的本宫心里也有数了。”
他站起身,仍旧恭敬的低着头,“谢娘娘体谅之恩。”
“这件事本宫希望你可以保密。”
“这个是自然的,就是娘娘不说微臣也没有胆子说出去。”
长妤赞许看着他,点头而笑,沉默了一会继续道:“佟妃的死因现已查明,接下来就要找到下蛊之人,陈太医,你为本宫提供了有里的线索,将来案子了结,本宫定当重重赏你。”
陈太医惶恐的道:“不不,微臣不要赏赐,只要娘娘能够顺利结案,还佟妃娘娘一个公道,那微臣做为一个失责的太医,也会觉得心安了。”
长妤点点头,没再强求他,“明月,代我送送陈太医。”
送走了陈太医,明月返回殿里道:“公主,怪不得宫里的人都不信任太医,生了病总是拖人从家里找大夫来治病,今天听陈太医说的,果然是为了开脱自己,平日不管什么病都只是温补,真正遇见病都见死不救,陈太医他们明明知道佟妃娘娘中了蛊毒,竟没一个人敢讲出来的。”
长妤摇摇头,“也怪不得他们,下蛊的事当年在宫中曾经发生过一件极为轰动的事,从那之后,蛊毒在宫里就成了禁忌,如果查出来,不光是下蛊的那人要遭殃,就连身边对此事稍有沾连的都有可能送命。”
明月疑惑着,正要再问,这时,丑儿从偏殿走进来道:“公主说的是太祖年间发生的那件惨案罢?”
长妤点头。
明月改而追着他问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怎么我不知道。”
“太子殿下当年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奴才也是跟在殿下身边时间长了也知道一点,相传当年太祖皇帝十分喜欢一个叫秋水的妃子,秋水进宫三年,为皇上生下一位了皇子,就在皇上打算封她做贵妃之时,秋水却突然身染恶疾,太医束手无策,不久后,跟着她的小皇子也生了同样的病,皇上急得食不下咽,重赏全国,遍求名医无果,后来秋水和小皇子一起惨死。
秋水死后,皇上悲痛至极,发誓要彻查此事,还她一个公道,紧接着,就在宫里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彻查,最后,查出主谋竟是宫里的嫔妃,只因嫉妒秋水得宠,就给她下了蛊,皇上盛怒之下诛了那妃子的九族,连带着当日在秋水宫中侍候的宫人全部赐死殉葬,紧接着,太医院所有去为秋水诊过脉的太医也无一幸免,全部获罪,就连皇后娘娘也因失查之罪被皇上训了一通,赶到宫外吃斋念佛了三年才准回宫。
从那以后,蛊在宫里成了禁词,没人敢提起,下午,那些太医之所以不敢提及,恐怕也是因为怕牵连到自己才不敢说的。”
明月恍然明白过来,“怪不得呢,刚才公主说要他保密,这件事如果被皇上知道是蛊引起的话,恐怕公主也难辞其咎呢。”
“这也正是为什么陈太医敢向本宫说出实情的原因,大家都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长妤从榻上站起身。
明月上前掺扶,“那公主打算怎么办?”
“自有办法。”
长妤远远的看着窗外月色,笑得高深漠测,半晌,回头看到一旁的丑儿,笑着道:“你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平常这个时候她都早早让他回去睡了,并不在殿里近身侍候的。
丑儿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公主,奴才今晚想为公主上夜。”
“上夜……”长妤不解的看着他,尽管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可她还是答应了他,“好罢,今晚你就在外面侍候着罢,明月,今天你可以早点回去睡了。”
明月笑着对丑儿道:“那今晚我就把公主交给你了。”
长妤梳洗之后上了床,丑儿就在她床边的脚榻上铺席而卧。
撤了灯后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借着外头的月光,可以大至看清屋子里的摆设,铜镜上的夜明珠在黑暗中散发滢绿的光茫。
长妤睁着眼,在床上躺了好久也无法入睡。
她想起几年前的事,那时他还在,也都是丑儿上夜的,他夸丑儿夜里警醒,而且极敏捷,她却一点都不知道,因为她窝在他温暖的怀里,睡得很香。
想想,这已经是不可挽回的往事了,长妤在床上叹了几声,辗转翻了几次才渐渐觉得困了,眼睛不知不觉合上。
夜里,朦胧间感觉有声音吵闹。
长妤醒过来,语声不悦道:“何事吵闹?”
帐子外没有应声,是几声扭打的声音,紧接着,明月的声音出现在帐外,“公主,您快起来罢。”
长妤知是出事了,睡意一下子全无,她披了件外袍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