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妤不语,缓缓走到她面前,看了看她苍白似雪的容颜,继而将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贵妃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双手护住肚子。
长妤看着她的反应轻笑。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苏丹菁说完猝然别过脸去,落在她手上,她认栽。
长妤扬扬眉道:“既然贵妃娘娘这么开诚布公,那本宫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我可以放过那个男人,你们之间的丑事,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
她缓缓看着她的肚子,“我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
贵妃强忍着心中的情绪,手捂着胸口道:“为什么?她只是一个孩子,何况现在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就这么残忍?。”
长妤冷笑,“一个可以亲眼看着自己亲生儿子死去的女人有资格在这里跟本宫谈什么残不残忍。”
闻言,贵妃垂下目光,“是的,瑞福出事那天是我不好,我为了让他不被人发现,故意拖一个时辰才宣太医,可是……如果我知道他病情那么严重,我一定不会拖这一个时辰的,长妤,你就不能看在往日我们的情份上……”
“我们之间有什么情份吗?”她打断她,冷笑的看着她的脸。
贵妃在她的目光下慢慢低下了头,长妤将手中一只玉瓷瓶递给了她,“这个东西喝下去可以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消失。”
“长妤……”她扑过来求道:“放过我这一回行不行?留下孩子,我可以为你做牛做马,我会提拨你,在宫里也会帮你。”
“你以为我需要你提拨?”她冷笑,将玉瓷瓶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我
相信你很相楚我的手段,如果你不打算喝这瓶药,那个男人……和你们的丑事就会公开,到时,不光他得死,太尉大人也会受到不小的牵连,你肚子里的孩子和你自己也难辞其咎,到底要怎么样还是你斟酌罢。”
她转身离去。
贵妃娘娘身子慢慢滑落,跌坐在地上。
她拿起那瓶药,搁在手心里紧紧握着。
回到桐梓宫,长妤疲惫的侧倚在榻上,手指轻揉着发疼的额角。
明月奉了杯参茶过去,怯懦的看着她,“公主,为什么要放过贵妃娘娘,这次我们抓到贵妃通奸怀孕这么好的罪证,大可以一举推翻太尉大人这奸臣,你为什么还答应她放过那个奸夫?”
长妤一笑,坐起身道:“太尉大人在朝中颇有威望,就这么铲除了倒是可惜了。”
“难道公主想要利用他?”
长妤没有说话,目光高深漠测的看向远方的天空。
两日后的夜里,寂静的宫廷内院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声,紧接着,有宫人自门内仓皇从屋子里冲出来,“不好了,贵妃娘娘不好了,快宣太医……”
昌德宫内一片混乱,连皇上与皇后都惊动了。
长妤站在窗边,看着火光晃动的方向,嘴边微微牵起一抹笑意。
明月悄无声息的走上前,将一件披风为她披上,“公主,像是昌德宫出事了。”
“恩,看来苏丹菁最后还是选择了让这个男人活着。”长妤笑着道,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过了一会,昌德宫方向哀嚎四起,竟像是发生了大动静。
明月担忧的道:“要不,奴婢找人过去打听一下?万一贵妃娘娘鱼死网破将公主供出来那就麻烦了。”
长妤不以为意的道:“她还没有那个胆子。”
早上的时候,昌德宫传出噩耗,昨天夜里贵妃娘娘不明原因吞药堕胎,结果不光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就连自己也命丧黄泉。
明月十分惋惜,暗想贵妃是不是自己多加了量导致惨祸,可是再看公主的脸色,竟是十分平静,倒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
立在窗边的素白身影动了动,公主转身吩咐道:“贵妃死了,那个男人也留不得了,你这就吩咐下去,让陈数手脚利落点,别留下证据。”
明月恭声领命,却并不退下,迟疑的站在原地。
长妤抬眸看了她一眼,“怎么?有话要说?”
明月怯懦的道:“公主,您……不是说过要放了这个男人吗?”
长妤突然仰天笑了,“明月,你当真相信我会放虎归山给自己留下把柄?”
“可公主当初……答应了贵妃娘娘?”
“哈哈哈,如果不这么说,苏丹菁怎么会乖乖喝了那瓶断肠散?跟一个死人之间的承诺,本宫不守也罢了,呵……”公主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内室。
明月惊怔的看着那片背影,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公主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贵妃娘娘。
细想一下,也对,是她间接害死了小皇子,公主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明月想着,从后门出去了。
自从小皇子去世后,公主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阴谋算计,冷血无情,可是她知道,公主绝不是表面这么恶毒的人。
来到后院,她捡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小路来到地牢,看着关押在地牢里的那个人,轻轻叹了一声。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庞白净,斯斯文文。
据他自己说,是与贵妃娘娘青梅竹马的恋人,后来贵妃娘娘入宫,他不得已与她分离,好不容易等到江山易主,可是贵妃娘娘却并没能逃得出宫,继续做了新皇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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