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站在殿外,看到皇后娘娘失魂落魄的离去,忙转身进殿,“公主,皇后娘娘刚才进来时样子好吓人,她没有为难您罢?”
而公主只是闭眸坐在榻上,良久,才睁开眸,“没什么,皇后只是来告诉我多注意自己的身子。”
她淡淡的,从榻上起身向内殿走去。
明月看着她纤弱的身影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公主对她还是隔着一层,不管她如何做,多么努力,她都不能完全相信她,或许……公主内心的不安感叫她不能相信任何人。
夜晚
紫辰殿里一片灯火通明,皇上在灯下认真批阅着皱折,因为长妤回宫,堆积了好多事要处理,三更刚过,王公公便走上前道:“皇上,该就寝了。”
慕容顼抬起头,才发现原来已经这么晚了,他搁了折了站起身,若有所思的站了一会,沉声道:“备轿。”
王公公知他心意,也没多说什么,转身下去备轿。
冷月清辉照遍宫城,皇上的轿子慢慢行在宫墙之间,左右宫人挑灯在前,寂静中只能听见杂沓的脚步声,也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王公公道:“皇上,到了。”
慕容顼下了轿,正要让人叫门,却发现门旁的灯柱里灯已经灭了。
“她已经睡下了吗?”他有些失落,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宫殿,陷入沉默,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她了。
从前,他总是能第一时间了解她的心思和想法,她天真的笑容底下到底是真的开心或强颜欢笑,他也总能一眼刺穿,可是现在……
他发现她离他越来越远。
因为这三年来的亏欠,他无论多忙也要抽出大把的时间陪她,而她也微笑的和他坐在一起喝茶散步或赏歌舞,可是他却觉得她一点都不开心。
他以为她是因为他纳妃而不高兴,就不再让后宫侍寝,可是她仍旧不开心。
前两天,有人告诉她皇后娘娘到桐梓宫不知道跟公主说了什么,之后,她就开始找不同的理由拒绝他来看她。
慕容顼仰头望着夜空叹息出声,妤儿,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他站了一会,苦笑着转过身,“算了,回去罢。”
皇上上了轿,王公公仰头看着已经熄了灯的桐梓宫,叹息着吩咐宫人起轿,这已经是公主第四天不见皇上了。
他伛偻着身子跟在轿后,苍老的步伐显然跟不上轿夫的脚力,渐渐的,就落在后面。
两个小宫女挑灯跟在身侧,“王公公,要不要歇一歇?”
王常摇头,沉默的低着头,最近坊间传闻皇上与公主之间不伦,传得有模有样,尽管有丞相为首的几位大臣力压谣言,可是仍没能挡得住百姓对这件事的热忱。
他想,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蓄意中伤,虽然他不知道操纵这件事情的人是谁,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那个人不想让皇上与公主在一起。
这些日子以来,皇上对公主的感情他都看在眼里,并不如他们说的那么不堪,甚至有时候他觉得那只不过一个父亲对许久没有回家的女儿的关爱,可是旁人却不相信。
无论如何,这件事有朝一日终会结果,就如他们说的——公主总有一天会嫁人的。
***
当年华太妃帮助肃贤王将贵妃劫出天牢的案子一直悬而未结,因为至今仍没有肃贤王的消息,派出去的探兵三年如一日,不停的在外奔波,跑遍了周围十国,却一直没有任何结果,肃贤王与贵妃娘娘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见踪迹。
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贤王他们在逃亡的过程中掉下悬崖?不然怎么可能三年了都找不到人?
而华太妃和昌王也被牵连,一直软禁宫中,平日有筵席也不出席,时间久了,若不是大姬时常进宫请求皇上放人,人们都快忘了宫里还有这么两个人。
长妤公主回宫后一直避不见客,这是他们都知道的规矩,因此,也没人敢过来打扰,这天清晨,早早的就有人送来求见的帖子,明月以为又是那些想要过来讨好公主的嫔妃,心想真是不知可歹,回头可要好好教训,可是打开来,却看到是旖玥帝姬,她皱了皱眉,不敢自己做决定,于是拿着帖子进了殿。
“回禀公主,旖玥帝姬送了帖子进来,请公主过目。”她将帖子递过去。
长妤伸手接了,打开看了一笑道:“是老朋友了,准她进殿。”
“是,公主。”明月应着,转身出去一会,带着旖玥大姬进殿。
旖玥大姬穿了一件深紫色的宫装,脸色黯淡无光,身子也有些发福了,三年不见,她就像老了十岁一样,从前深受皇上宠近的大姬,脸上再也看不见从前傲气,只剩下一种小心翼翼的怯懦,让人看着心生不忍。
她走上前,朝上福了福身,“臣妾见过长妤公主。”
她的一声臣妾叫长妤不敢生受,忙起身将她扶起来,“大姬不必多礼,按礼,我该称你姐姐呢!”
大姬慌忙摆手,“不不,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权聿王做了皇上,您就是公主了,而我……现在只是嫁出宫外的帝姬,算不了什么。”
她抬起头,目光触及她容颜,不禁呆住。
长妤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只说:“先坐下再说。”
她扶着她一同在榻上坐下,旖玥大姬只是拘束的坐着,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良久,才慢慢说了一句,“妤儿,你越来越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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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车,先一更,我出去一趟,明天有图,到明天早上至少六更,其他的陆续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