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世人并不像她一样这么想,自前朝起就未散去的关于皇上和公主的流言并没随着朝代的变化而消失,而是不断扩散,直到现在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次皇上执意接公主回宫,甚至有很多人传言皇上与公主之间就是则天女皇和高宗李治的翻版,皇上接公主回宫只是为了方便与公主延续这段乱伦之情。
但这些话是没人敢说出来的。
想到这里,明月不禁叹了口气,抬头再看公主,只觉得那纤细的人影不堪这朝廷舆论的重负。
此时宫中张灯结彩,正在为迎接公主做着最后的准备。
公主寝宫桐梓宫已装修完毕,四下陈纱幔,悬明珠,既便公主还没入住也布置得灯火辉煌,宫人侍立左右,给人她在的错觉。
远远的,一顶轿子缓缓而来,在走过桐梓宫门前的时候,轿子里传出一道温婉的女声,“停下来。”
宫女彩霞忙让轿子停下,不解的道:“娘娘,还没到家呢!”
轿子里没有回答,彩凤扶着一个华衣美妇从轿里出来,她看起来才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抬头看着这处华丽的宫殿,目光流露羡慕之色,啧啧叹道:“桐梓宫如此奢侈,倒比得上皇后娘娘的中宫殿了。”
彩霞轻笑,“娘娘刚进宫,恐怕还不知道,咱们皇上现在没有子嗣,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女儿,自小就宠得不行,因去了太庙三年,皇上整日茶不思饭不想,只盼着宝贝女儿快点回宫,这下好不容易回来了,皇上才不肯公主受半点委屈呢,再说,不光皇上,就连皇后娘娘也十分疼爱公主,因为明天公主回宫,娘娘早早的就让人给她备下椒兰焚香,以免这刚刚修好的殿里漆味熏得公主无法安睡。”
沐瞳微笑,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她脸上喜恶,只身在门前站了一会。见不断有宫人捧着礼盒进进出出,偌大宫院,竟不闻一丝嘈杂声。
彩霞解释道:“这恐怕是嫔妃们送的贺礼,公主如此得宠,想必她们也想讨好公主,为自己以后的路做好铺垫。”
“哦?”沐瞳听了,只是有些惊讶,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了轿,“走罢。”
彩霞见她这样,也不明白她的心思,只管吩咐宫人起轿。
轿子颠簸着,缓缓朝着倚兰殿的方向走去。
沐瞳坐在轿子里,回想刚才桐梓宫奢糜精致的装潢,说不羡慕是假的,她是皇上刚刚纳入后宫的嫔妃,爹爹是当朝的御史大夫,掌管群臣奏章,下达皇上诏令,并负责监察百官,她也是爹爹捧在掌心的宝贝。
可是进了宫,一切就都不同了。
皇上对她,恐怕也只是看在爹爹的份上才给予些许宠爱,一进宫就封了沐妃,从二品的品阶在宫里也没几个,除皇后以下,还有一位德妃,那是曹太尉的独生女儿,年方二十二,虽然年龄有些大了,可仗着父亲在朝中的官威,倒也深受宠爱,除此之后,还有几位,梅妃,芳妃,李婕妤……这些有宠的就不说了,那些没宠的,被召进后宫的才人也不计其数。
和她一同进宫的几个人,并没有像她一样运气好被皇上宠爱,都远远的打发做了别的女官。
因仗着父亲的关系,皇后娘娘对她也十分宽恕,刚才叫去一起喝了茶,漫不经心的问了几个问题,虽说都是小事,可她知道,皇后是旁敲侧击问她肚子里有没有动静。
皇上每月到她宫中两次,说起来也算是龙恩浩荡,可是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她看不透那个男人。
那个身着龙袍高高在上的男人,平日看着威严而高大……可是他喝了酒,深情望着她的目光,突然让她有些心疼。
她还记得洞房那天晚上,皇上喝了许多的酒,跌跌撞撞的走进房,一把将她推到床上,他的手掌那样有力,胸膛那么宽广,紧紧抱着她,确切的说,应该是箍着她。
她手臂生疼,却不敢叫出声来。
那一晚,皇上并不温存,他在她身上像是在发泄着些什么情绪,后来,她才知道,皇上刚刚从太庙回来,公主拒不见驾,皇上独自站了一晚上赶回来的。
想到这些,沐瞳长长叹了一声,她很好奇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
听说,她十二岁就做了太子妃,十三岁为后。
可就是在这一年,她也成了废妃,民间传说,这位公主被废之前,还不气态沉稳的坐在太后娘娘旁边的椅榻上,看着大臣们商议新帝继位之事,虽只是旁观,偶尔说一两句,却也满惊四座。
公主说,周王虽是沉稳,可年纪也过六十了,国事忧事,还是让他在家养老罢。
公主说,昌王虽然年少,可才刚满弱冠之年,自古少年皇帝多劫难,众卿还是再议罢。
于是,几位权贵大臣商议了许久,终于说了权聿王的名字。
这时,已成念慈太后的太后娘娘只是挑了挑眉,而皇后娘娘也不再说话,明亮的双眸看着底下所有人,最后,将目光转向太后,“母后,您意下如何?”
太后娘娘方转了目光,看着她沉默了许久,长叹一声,“权聿王文武双全,有勇有谋,是新帝的最佳人选。”
之后,群臣没有异议。
很快,就有权聿王进了宫,大家看到他身上的龙袍,才霍然明白,方才那一切不过是场戏,皇后与太后早就达成了某种共识,说是商议,其实早定下了权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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