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恸的哭声随着阵阵桃花香气弥散开来,慕容顼站在一墙之隔的小路上,听着她哀伤的哭声,心内一阵揪痛。
早就该告诉她的,却因为怕她难过瞒着,没想到还是没能逃得过。
听到她的哭声,他的心都快碎了。
回到宫中,皇后便早早的回房睡了。
昭华回紫辰殿处理了一些事物转道过来看她,看到房门紧闭,屋子里灯已熄了,不禁有些失落,长时间站在门外不语。
明月走过去道:“皇上,要不要奴婢进去叫醒娘娘?”
昭华摆摆手,“不用,朕站一会就走。”
明月惶恐的看着他,“皇上……”
今天皇上从权聿王府回来后就郁郁寡欢的,像是有什么心事,明月今天有事没有跟过去,也不知道在王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隐隐觉得不安。
这两位今天都有些不正常。
皇后娘娘回宫后一句话都不说,卸了妆就上床睡了,晚饭也不吃。
而皇上却大半夜的站在皇后房外,也不进去,就那么呆站着。
过了一会,昭华转过身道:“好好照顾她,皇后这两天心情不好,需要清静。”
“奴婢知道,皇上也该注意自己的身子。”
送走了皇上,明月转身回来,正好看到窗上一抹黯影悄然离去。
皇后没睡吗?她不禁怀疑,再抬头看时,窗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月华映着茜纱红,薄凉如水。
内侍随从跟在身后,昭华慢慢走在月光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今天去了王府他才知道,自己对她原来这么陌生,她说的那些,在家时喜欢什么,在哪里跟什么人玩过秋千,哪一年谁送了件礼物她很喜欢……他都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她有一位十分亲近的奴婢,今天听说那婢子死了,她便哭得那么伤心,如果将来有一天自己也走了……
那妤儿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心内顿觉疼痛,他咳了几声,加快脚步往回走,今天出宫一整天,那里还堆积了很多折子需要批阅,他不能耽搁。
从前觉得父皇很威风,到哪里都万人叩拜,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坐在这个位子上也有许多的无耐和纠结。
就好像……为了江山后继有人,他不能拒绝母后为他纳后宫。
就好像……尽管他喜欢的人是长妤,却不能夜夜拥她入睡,母后不允许,后宫规矩也不允许。
昭华回到紫辰殿,看到站在那里的王公公,有些过意不去的道:“这么晚了,你就不用在这里侍候了,让丑儿跟着就行,你回去休息罢。”
王公公惶恐的低下头,“奴才一点都不觉得累,倒是皇上这样说让奴才承受不起。”
昭华见他这样了,也不再说什么,回身在御案后坐下,看着那些堆得高高的奏折,一时间无从下手。
王公公将旁边放着的一小摞推到他面前,“皇上,奴才已经整理过了,这几个是急需批示的,剩下的都可以留到明天再看。”
昭华点点头,翻开第一本,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不禁皱了眉。
王公公看着他道:“皇上,今天皇上不在宫中,有好几位大臣过来请求皇上恢复袁大人兵部尚书的职位,见皇上没在就走了。”
昭华有些为难的道:“撤免兵部尚书是母后的主意,朕怎么能随意更改呢,再说……月瑶确实跟着肃贤王走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王公公低下头,“上一回皇后娘娘遇刺,恐怕与贤王有关,现在只消找到肃贤王弄清事实的真相,归还尚书大人和月瑶小姐的清白就行了。”
昭华沉默不语,这些,他心里很清楚,只要下令捉拿肃贤王就可以辑破上回皇后遇刺的案子,可是内心深处,他怎么能对昱华下得了手?
尽管他们小时候感情并没有多深厚,但仅仅念在一同在宫里长到这么大的份上,念在他偶尔叫他一声哥的份上,他就该饶了他这一回。
人非圣贤,孰能无错,贵妃娘娘通敌的事证据尚不足够。
七皇子是南越国王私生子的事也只是猜测,他怎么能权凭猜测就妄杀人命呢?
袁大人被撤了职了,可他至少还活着,月瑶下落不明,但他相信她会保护好自己的,月瑶从小就是个要强的孩子。
“这事,还是再等等罢。”昭华说着,将那本折子上划了个叉搁到一旁。
王公公见这样,便没有再说什么。
明烛直照到三更,昭华才从位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王公公道:“皇上,该歇了。”
昭华恩了一声,起身走下台阶朝内殿去了。
按规矩,他今天不能去中宫殿就寝,宫人在紫辰后殿给他铺好了床铺,昭华梳洗了之后便直接上床睡了。
隔日一早还要上朝。
***
长妤独自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雪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生病这么久,又经历过秦荣的去世,她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因为能让她依靠的人已经不多了。
明月端着茶过来,看到她独自坐着发呆,笑着道:“娘娘如果闷了,不如奴婢陪您出去走走罢?”
长妤摇摇头,低头捧过茶杯放在手里暖着,“明月,你说,人死后会有灵魂吗?”
见她突然问起这个,明月怔了怔道:“应该有罢?人们不是常说人在做天在看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长妤低下头苦笑不已,秦荣她是个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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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趟超市,回来写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