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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一荣俱荣

太后寿宴过后数日,九丫一直都闷闷不乐。正巧柴胡带着缪缪回娘家来闲坐,见到兀自皱眉的她,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九丫本是不打算说此事的,大约是憋得烦了些,又思及柴胡是她的好兄弟,便将前日乾宁见她的事悄生说给了他听。

听完她所说的经过,王爷想也没想,朗声便笑道:“那日皇兄让杨宇桓带你出宫时,我便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阿九,这可是否极泰来的好事,你作何这般愁眉苦脸。”

大约是知道柴胡没什么头脑,因此听完他此言,九丫只是白了一眼,“你觉得皇上与我说的是真心话?”

“否则呢?难不成逗你玩呢?”柴胡用眼角瞥了她一眼,继而又说,“你不信?那等着吧。不出一月,定还会有好消息传来。”

九丫轻哼了一声,回道:“若真被你猜中,上次你看中那方歙砚,我替你去向宇桓讨来。”

与柴胡的“赌约”,九丫实则没放在心上,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向来不怎么聪明的柴胡竟也能料事如神。不是一月,仅在十日之后,柴胡再次登门。见到他春风满面的模样,她顿时联想到柴房胖叔讨小妾时的精气神。

“怎么,遇到你的第二春了?”九丫怀中揣着手炉,正在院中剪一只腊梅。

柴胡二话没说,开口便道:“我的墨砚呢?”

九丫怔怔地看着他,以为他在发梦,“什么墨砚?”

“杨宇桓的那方歙砚。”他索性伸手,可随即发现她依然一脸茫然,这才问道,“怎么?你还不知道?杨宇桓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余有年升任御史中丞,昨日皇上下的圣旨,我以为你知道了,所以今日才来向你讨我的砚台。”柴胡兴奋劲还没过,那些古物对他来说,可堪比妻妾。

听到他这话,九丫心里已计较了一番。御史中丞,虽然品阶不高,但却是手握实权的职位。而余有年自为官以来与杨宇桓同属一党,官场之事,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先前他因杨宇桓被贬云翰林院,此次升官发财不难看出背后的原因。

虽然如此想,可九丫却不爱看柴胡得意的模样,瘪着嘴便道:“余有年升官关我何事?你倒是可以去向邹公子讨吉利。我这儿呀,等宇桓升职再说吧。”

柴胡嬉笑着的脸顿时一沉,没好气地道:“阿九,你家杨宇桓都已经官至二品,连杨老太爷的封号都承袭了,他要是再升那只有……”

终究是一个巷子里出来的,九丫对于柴胡的脾性很是了解,知道这厮激动起来什么都说得出口,于是在其最后几个字说出来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你胡说什么?小心祸从口出。自已遭殃便是,可别连累旁人。”

见九丫一脸严肃,他这才恍然醒悟,定了定神后,再次扯了张笑脸,讨好似地道:“那我的歙砚……”

九丫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三日后送去你府上。”

柴胡得了她这承诺,才乐滋滋地离开了负俗园。这人闹腾的人一走,园子立马安静下来。方才柴胡的话,此刻想来才觉得后怕。虽身在杨府,不似宫中那般,但谁知道乾宁会不会安插耳目在府中。寒风一过,她瑟瑟地打了个颤。静了片刻后,转而又笑了起来。余有年升官了,是不是真如柴胡所说,乾宁果真是想明白了?

自打出生以来,九丫自觉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就算有时候耍点小手段,也无伤大雅。

此次与柴胡打赌,她自认倒霉,所以欠她的一方歙砚,她一定会还。不过柴胡看中的是杨宇桓心爱之物,且是杨家祖上传下来的。别说杨宇桓会不会割爱,就算他真的肯给,她也不好意思伸手去接。

于是今日她决定将砚台借出来,再去着人找用龙尾山之石照着做一方一模一样的。柴胡虽爱好古物,也不见得识货,就算真识货,她只说欠他一方歙砚,可没说过是哪一方。

摸进杨宇桓书房时,他正巧在桌前看什么东西。见她进来,原本还拧着的眉头顿时松了开,“有什么事吗?”

九丫的事不算急,看他有正事,本是不忍打扰的,但正想着退出去时,他却向她招了招手,“是不是灿灿想他爹爹了。”

他难得一幅稚气模样,她哪里肯离开,颠颠地走过去与他并坐在桌前。“不仅灿灿想你,我也想你了。”有求于人,她嘴巴上自然如抹了蜜一般,但说起话来,却也不拐弯抹角,指着他桌上的砚台便道,“柴胡觊觎你的墨砚许久了,我想借去仿一个一样的,好解他的‘馋’。”

他似有些疲倦,索性将头枕在她肩上,“这么好心?”

九丫鼓了鼓腮,想了瞬才老实交代,“与他打赌输了。”

“打了什么样的赌?”

他今日甚是粘人,被他抱得紧了些,连自个的气息也变得急促,为了不做出什么危险行为,她手撑着他的胸膛,双眼快速地逃避他炙热的眼神。正想答话时,却瞥见了桌上的一折奏文。方才他理头看的是这份,应是近日要上奏的,可是笔迹并非他的。虽只是不经意的一瞥,但她还是能认出来,更重要的是她瞟见的是最关键的那一句:“臣无才无德,故自请去徽州为通判。”

“余有年自请为徽州通判,为何?他不是刚刚升任御史中丞一职吗?”九丫愕然,已将此来的目的忘在了脑后。

杨宇桓一怔,原本微阖的眼睁了开,随即便手轻轻地扳过她的脸,以让她不去看桌上的奏疏,“阿九,这些事我自会操心。”

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可已经看见了,哪儿有不挂心的,更何况九丫已经受尽了那种一惊一乍之苦,正如惊弓之鸟一般,哪怕是丁点动静,也能让她坠下深渊。所以此刻的九丫,非但没顾及杨宇桓的话,只再次问道:“是不是觉得皇上另有谋算,所以想以退为进。”

见她秀眉已然蹙在一起,他心里很清楚今日若是不告诉她实情抑或是敷衍了事,她是断不能安心的,于是叹了口气后,揉了揉自个的太阳穴,开口答道:“余有年确是想离开临安,其中原因你应该也能猜到。但以退为进,也是实情。御史中丞一职,向来是德高望重的老臣担任,因为他们圆滑老练,通晓亲疏贵贱,懂得进退得失。而余有年过于耿介,只怕在其位不出三月便会得罪于众官僚。我不知皇上是否另有谋算,就算是无心为之,也是会置余有年于死地。”

九丫心头像被凉水淹了一般,整个身子都跟着冷了。他说不知乾宁的意图,只是是怕她担心吧。可知不知道不重要,甚至连乾宁接下来会如何做也不重要。此刻重要的是,如何应对?思忖片刻,她抬起眼眸,极认真地道:“宇桓,为何我们不跟着余有年一同离开临安呢?”

离开临安,不管乾宁意欲何为,他既然说出那样的话,以其性格便不可能是随口玩笑。她选择离开,不是什么以退为进,是真正的劝他隐退。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他不可不懂,要做范蠡还是韩信,皆在一念之间。

可对于九丫的建议,心思更为慎密的杨宇桓却感觉更为苦恼了。

余有年的奏书经乾宁之手,等皇帝亲批下来已是数日之后。余有年来杨府知会杨宇桓此事时,正见其双眼发直,叫了几声,杨宇桓才转过头来。

“什么时候离京?”杨宇桓开口便问。

余有年反问,“大人为何不先问皇上是如何决定?”

杨宇桓兀自笑道:“这还用问吗?今日召见你应是所谓的挽留,但你最终还是会离开临安,而且所赴之地不会是徽州。”

余有年愕然,果然吐出两个字,“泉州。”

“比我想象中好。”

余有年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大人近日似乎有心事,难不成是为了在下。”

这话倒逗得杨宇桓解眉一笑,“我可没这爱好。”他终于收回眼,“阿九让我同你一样,离开临安。”

余有年双眼微抬,沉吟后道:“大人并不是放不下繁华之人,想来是怕没了利爪就无法再保护身边的人吧,所以觉得无法答应夫人的要求,这并非大人之过。”

毕竟朋友一场,余有年也算了解杨宇桓,其言所指正是他心头所想,但是他并非真正理解他。杨宇桓闻言后只摇了摇头,浅声道:“一切都是借口而已,不管是什么原因,结果皆是一样。”

“那夫人可知大人的想法?”余有年又问。

杨宇桓依然摇头,“太医叮嘱过不能让她再忧心,所以不敢告诉她,只是说生产之后,再作打算。”

余有年颔首,亦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又站了片刻,便准备告辞,接着似想起什么“皇上准我在明年三月左右离开临安,若到时大人要同行,在下倍感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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