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忽听言御风厉声问道“为什么会我泰山派的武功?”却说自从郝白眉转身后,言御风便一直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盯着二人,牙关紧咬,手中横刀紧攥。直到二人离去,林雨辰答言,言御风的目光这才忽然转移,盯着林雨辰,眼中怒火便就瞬间腾出,脸上怒气更是难以掩藏。
“他就是林雨辰!”言御风话音刚落,便听得一人大声喊道。
“什么?”一听这话,人群中便是一阵骚动,尽皆连退了好几步,同时齐刷刷地拔出了兵器。盯着林雨辰,各个是剑拔弩张,几欲动手。
“哼!”林雨辰却是微微一笑,叹息道“哎!我说你们一个个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就想来抓我?还想要我的命?啊?”说着猛然扭头,看着一旁蠢蠢欲动的几人。
“呀!”一人已然叫出了声。便就是林雨辰这么一眼和一声低呵,已将那一片人吓得是浑身颤抖,连连后退,有人甚至连手中的兵器都给扔了。
“你个小魔头,休要猖狂。”忽听人群中一人朗声说道“我们今日前来,为的就是除魔卫道,今日就算是杀身殒命,我等也要合力将你除之而后快。”
“对!你等江湖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一人随即附和道“当年川中一窝贼为祸江湖,涂炭生灵,多少正道人士死于其手,多少武林同僚遭其残害,我的这条胳膊就是当年他们砍断的,今日我一定要拼死阻止这悲剧重演,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将你诛杀于此地不可。”
“一定要杀了他。”人群中随即便又是一阵骚动“杀了他以祭先父在天之灵。”“我要杀了他为我死去的兄弟报仇。”“我一门数十人皆是被那川中一窝贼所杀,今日我非与这厮决一生死。”“对,当年让那川中一窝贼躲了,今日不能再让他的徒弟跑了。”“对,一定要杀了这个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孽障。”“杀了他为江湖除害!”……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不堪入耳,至于林雨辰嘛,就这么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众人,静静地听着众人的每一句话,咒骂、羞辱、怨憎……渐渐地这一切都汇聚成了一个声音,一个整齐的声音:“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众人一边举着手中的武器,一边高声喊道,声音是一浪高于一浪。
当然这其中也有个异类——那便是“鬼厨子”方圣,一直不住地劝道“大家听我一言。”“大家静一静。”“大家别激动。”“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们先听林公子解释一下。”
方圣是从这边跑到那边,又从那边跑到这边,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可是自始至终却是没有一人听他的话。
所有人都在喊着“杀了他!”,而且一边喊,还一边朝林雨辰和一众剑门弟子缓缓逼近。各个是义愤填膺,怒发冲冠,就像是一堆炸药,微微落下一个火星,就能瞬间爆炸一般。
林雨辰一直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至于一众剑门弟子嘛,却是各个紧攥着长剑,将林雨寒和叶江年死死护住身后。
“二公子为何还没来?”却听叶江年忽然一声厉喝。
人群中瞬间便是一片死寂,鸦雀无声……“二公子和三公子一同出去。”却听叶江年再次说道“我让你去通知三公子暂且回避,并通知二公子前来,你为何反倒是叫来了三公子,却不见二公子踪影?”说着便恶狠狠地看向了徐子凡。
“大师伯恕罪!”徐子凡连忙抱拳行礼道“师伯说他有要事需办,临时脱不开身。”
“还有什么事情比此事更加紧要?”叶江年说着又是一声厉喝。
“师侄不知。”却听徐子凡说道“不过师伯说让您放心,他不时便来,还说此事一定是有奸人从中挑拨,故意损害师父名誉,故而便就让师父和我率先前来与众人解释清楚,消除误会。
师伯还说,江湖之中,信口雌黄,以讹传讹之人,比比皆是,空穴来风,三人成虎之事,屡见不鲜。自古而来,因流言蜚语,枉死之人不计其数,蒙冤之魂数不胜数,足可见人言可畏。
但是流言止于智者,公道自在人心。在此诸位,皆是有德之士,明理之人,而非三岁孩童,蓬头稚子,应能辨清是非善恶,曲直黑白,不会因一些不实之言便就起不义之举,更不会为一些无稽之谈而就伤无罪之人。”
“对对对。”一听这话,方圣连忙上前说道“对对对,我就说其中一定有误会,林公子可是林盟主的儿子,又怎么会是拜入那川中一窝贼门下呢,其中一定有误会,说开了就好。”
“我剑门偏居蜀地,素来与人无争,以和为贵。”方圣话音刚落,便听徐子凡继续说道,依旧是双拳抱于身前,呈行礼之姿,一动不动“厚德载物,宽以待人,此乃祖训之言。但是包容也是讲原则的,忍让也是有限度的。剑门弟子数以万计,风雨飘摇也数百年,从不恃强凌弱,以多欺少,但是也从未怕过一人一物,一帮一派。
剑门万人是剑门,剑门一人亦是剑门,天下没有两个剑门,更不会出两种剑门之人,欲杀剑门一人,必先诛剑门万人,欲抹黑剑门一人,那便是毁谤剑门万人。深海取蚌,欲衣不沾水,浪不加身者痴心妄想。吴蜀之盟易变,因为毕竟东吴姓孙,蜀汉姓刘。先秦有秦与六国,但六国毕竟是六国。”语气平缓,不紧不慢,但是一字一句,都清晰明了,掷地有声。
再看众人,已是没了刚才的气焰,一个个亦或是低着头,耷拉着脑袋,要么就是左顾右盼,手中武器也已大半收起。
“起来吧。”却听叶江年说道。
“是。”徐子凡这才缓缓起身。
叶江年不禁深吸了一口气,用目光将四下众人一一扫过,朗声说道“今日,我师父林承厚远在千里之外,二公子林雨寒有要事尚未赶到,这里,剑门便就是由我叶江年说了算,也是我叶江年最大,今日诸位江湖同道有什么责难,尽可冲着我叶江年来,若要伤及三公子一根汗毛,便就先将我叶江年撂倒,踩着我的尸体过去,否则那便是与我叶江年过不去,与剑门过不去,言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