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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伤(1)

“不,不是!”闻言,何凯赶紧放开护士。

“心跳八十……”

“脉搏微弱……”

“产妇没有求生的欲望……”心电图成了直线。

这是最棘手的,医生当机立断,“电击。”护士忙开了锅,医生大声吼道:“你甘心吗?你还没见到你的孩子呢?活着,活着见你的孩子。”

奇迹似的,心电图有了微弱的波动,医生忙道:“去叫产妇的家人进来,在她耳边鼓励……”

何凯及何父赶紧奔了进来,心疼地看着奄奄一息的香妮,“妮妮,孩子很乖,想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想,可是好难受,好痛,好痛。告诉她,哥!告诉她!

“那你得醒过来自己看!”何父用力咆哮着。

喔!老爸好可恶!都不告诉她!

“太好了,太好了!跳了,心电图跳动了!”

“血!她在继续流血……”

“快去拿血浆……”

“不行,太慢了……”

何凯拉高袖子,“直接抽我的,我们是亲兄妹!”

“对,就这么办!”历时五个小时后,香妮被推进加护病房,疲惫不堪的何凯对三位美女说道:“你们先回去吧。”

“不,没看到她对我笑着说没事,我就不走!”谁都明白进加护病房有多危险,李荷摇摇头,不愿离开好友。

“对,我们也不走。”齐露和任影用力地点点头,誓死守护好友。

“你们,唉……”朋友尚且如此,但那负心的人,唉!何父深深地叹口气,搂着脸色苍白的妻子。

“也许上天会保佑她吧。”何母流着泪埋进丈夫怀中。

长长的静默弥散开来,走廊上的众人不时往加护病房看上几眼,不知熬了多久,终于天亮了,可加护病房里的香妮还未醒来。

老婆,最近还好吗?

呜……我好想你,老公。

我也好想你。

老公,别走,别走,别丢下我!

“不要走……不要……”呓语传入耳中,众人大喜,奇迹终于出现了。

长翘的睫毛扇呀扇的,纤细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下一秒那美丽的眸中流出泪来。

“妮妮,快醒来吧,别吓妈妈!”

“唔……”努力张开千斤重的眼睑,她回到了现实中,“妈,好痛喔……”

“天!你终于醒来了,妈妈的宝贝呀!”何母开心地在她额上亲了几下。

“太好了,太好了。”三位女生兴奋地跳了起来,何父眼中含泪,用力握住女儿的手,何凯则奔出去唤来医生。

医生欣喜地看着醒来的香妮,直嚷着,“奇迹呀!”若不是现场输血急救,只怕……

做完例行检查后,医生严肃地说道:“产妇的身子太弱,还得再加紧看护几天。”

“嗯,好好好。”何母点头如捣葱,只要女儿平平安安的,要干嘛都行。

“妈,我好想看看宝宝……”连呼吸都那么困难呀!

“喔,对喔,咱们都没好好看看宝宝,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真是汗颜啊。因为太担心女儿了,他们也没怎么关心孩子。

一旁的护士笑着回道:“是儿子,长得很漂亮,和他母亲一样。”

“快,帮我……抱……抱……”

“好了,别说话了,我帮你把孩子抱过来。”轻抚了下她柔顺的短发,何凯笑着说道。

“谢……”

“傻瓜,咱俩还说谢!”心疼地看着妹妹,他不禁有些鼻酸。

一旁的护士赶在何凯之前迅速抱着孩子进来。放在香妮的枕边,她想伸手碰触那红红皱皱的小脸,却感觉全身无力。下一秒,她满足地闭上了眼。众人吓坏了,医生忙奔过来,“呼,只是累极昏过去了……”幸好不是停止心跳了。

“呜……幸好幸好!”“老婆……老婆……老婆!”高霁惊醒了过来,他梦见妻子哭得到处找他,一直一直走不出隔在两人间的墙,他坐起身,点燃菸,这八个月来,他学会了抽烟。以往他从不抽,如今,因为烦躁,强烈的思念始终折磨着自己。他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她怎么会找他呢?也许她正和现任丈夫过得好好的……

四年后。

“哇,甲班的高齐好帅喔。”幼稚园里,两个小女生趴在窗台上看着拍着小篮球的男孩。那是一个十分帅气的男孩,可惜那一脸冷漠的表情让任何人都不敢亲近他。他是个酷酷的,高高在上的男孩,虽然只有四岁多,但那早熟的个性让许多人都感觉惊讶。

听见放学铃声,高齐放下篮球,背上书包走出校门,他从不排队让家长接走,他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走回家,途中可以帮母亲买回一些日常必需品,不能怪母亲太懒,他也明白母亲的辛苦,所以总会默默地为母亲做些事。

“齐齐,家里的大米又吃完了吗?”甫进超市,收银员阿姨立刻笑着向他打招呼。

“嗯,阿姨,帮忙叫大汉送袋米过来好吗?”将钱放在收银台上,得到允诺后,他转身走进茶市场。唔,这鱼不新鲜,这鱼不错,“阿姨,帮忙把这鱼弄好,谢谢。”

“喔,齐齐啊,好的,阿姨马上帮你弄。”

“齐齐,今天的虾不错,给你妈妈带几只回去吧,很补的。”

一听很补,高齐立刻掏钱,小贩笑着说:“不用了,今天免费,在你妈面前多说几句叔叔的好话便行了。”

高齐冷漠地小脸更冷了,放下钱后,接过虾走回鱼摊。拎着于买了一些蔬菜后迅速走回家。母亲今天又身体不舒服了,偏偏姥姥又出国去了。

叹口气,他走进电梯,踮着脚摁下十七后静静等待电梯运行。电梯门要关上的瞬间,一只大掌伸了进来,进来的是个长相酷酷,不苟言笑的男人。电梯门阖上,男人并不摁楼层电钮,高齐伸手握住口袋里的防狼喷雾器,这也是他能在这两个月里独自一个人上下学不让母亲担心的武器。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这男人,他就觉得备受威胁。

高霁在看见小男孩拎着那么多东西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个很漂亮的男人,可惜失去了应有的天真。他伸手正要按下十七时,却看见灯已经亮了,原来这小鬼和她住同一层楼……“哐当”,电梯门开了,高齐急忙跑出电梯,正巧看见大汉送完米出来,母亲脸色有些苍白,想必是太累了。却依旧坚持站在门口深深地向大汉鞠躬,“谢谢你,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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