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良夜挠了挠头,被看穿心思难免有些不太自然,“真的不行吗?”
“嗯...也不一定吧!”风晨略有玩味的说着,“看个人悟性,你如果能将那一抹风的意境从刀术中分离出来,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在我猜测中,四势破剑决应该是融入四种意境。”
武良夜整个人一下子就垮了,颓废的说道:“这也要悟性吗?可是我哪里来的悟性,风林火山的内容我也知道,但只是皮毛。如果我一直悟不得,那岂不是只能转修其他功法了吗?那也太废物了吧?”
“那你就学咯,而且你悟性怎样我也不知道,你继承了风絮刀,迟早要学顺逆刀法的。”风晨似乎并无所谓,“我再问你,你为什么对这修炼这件事这么上心?”
武良夜听此一阵沉思,“你不觉得...如果我比别人领先修行进度是件很威风的事情吗?”
“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武良夜一副当然如此的表情,“不...不然呢?”
“你玩游戏的时候,偶尔也会花钱,但仅仅是因为你享受人物数值提升的快感吗?”
“我玩游戏,只是消磨时间而已啊,消磨着消磨着,我就成了一个废物了...”
风晨一声长叹,她陡然感觉自己面前这个人真的有点废物。武良夜此时也摘下设备,退出了游戏。
“我觉得你应该应聘一下我们学校的午夜电台,你这废萌而冷漠的声调,再讲讲你那心灵砒霜,一定是个大红人!”
“你想死吗?”说着风晨就举起了粉拳。
武良夜想到早上孙正义被打的那一拳,赶紧双手举起,摆出一副投降的样子,就差没有跪伏在地了。
“我错了,饶了我吧!”
但风晨看起来并没有就此放过的意思,依旧在逼近。武良夜感觉当她走近后打出那一拳,自己可能真的会死,伴随着豆大的汗珠落下,他突然计上心头。
“晚上喝鸡汤,鸡汤!”
风晨听见之后果然停住了脚步,就连拳头都放了下去,当她转身的时候,武良夜才感觉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你一定要想明白,你为什么在努力。把赢得他人对你的羡慕作为目标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是极其脆弱的。”风晨转头又看了一眼,淡淡说道:“走吧...”
“去...去哪?”
“你不是说请我喝鸡汤吗?”风晨一歪头,疑惑的问道。
“哦,是!”武良夜摸了摸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走吧,我们去吃饭!”
风晨一拉武良夜衣角,踩着小碎步就往前走着。果然食物才是她的软肋,武良夜默默的想着。
........
喝鸡汤要去哪里,武良夜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好地方。但拉着风晨逛了一圈后却意外的看到了一家瓦罐汤的店。
现在时间依旧尚早,还不到真正这个学校吃晚饭的时间,所以这家店里显得稍微有些冷清。俩人随意找了一个角落相对坐下。
武良夜随便点了一份排骨汤,但既然风晨想要喝鸡汤,自然给她点的是鸡翅汤,还是两份。
看到店家准备的三副碗筷时,武良夜偷偷的笑着,但转眼就被风晨的一个眼神吓停了。不过汤的味道确实不错,色泽鲜亮,咸度适中,就是分量太小了。
“你为什么要穿狩衣呢?”武良夜问道。
他有些好奇,他觉得风晨应该不会单单是因为对日本文化感兴趣就会这样。
“为了祭奠,纪念一些死去的人。”风晨低头喝着汤,说的云淡风轻。
“是日本人吗?”武良夜若有所思的问道。
察觉到武良夜有些关心的样子,风晨抬头看了一眼武良夜,缓缓解释道:“不止是,我并不认识他们,我只是认为他们足够值得我尊敬,所以我纪念他们。有些事情,你以后会知道的。”
“哦。”武良夜轻声应道。
这种话题本就沉重,察觉到风晨似乎并没有再多说的意思,他自然也没有再多问。
“再给我要一份,两份...不够吃...”风晨的声音细若蚊吟。
武良夜看着风晨轻笑。但猛然感受到小腿一阵剧痛,自然是风晨在对面踢了他一脚。而且因为腿不够长,此时风晨整个身子都快缩进桌子底下了,不过踢完她就很快的又坐好了。
“真是太荣幸了。”武良夜低声调侃了一句,随即大声喊道:“再来一份鸡翅汤,我不够吃了。”
“哼!”
武良夜安静的看着面前美少女喝汤的画面,她用勺子一点一点的撇汤,吹的稍凉再喝下。武良夜不禁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但风晨突然将罐里的汤直接倒进碗里,然后咕嘟咕嘟的灌进了肚里,看的武良夜神色一愣。
还没等武良夜发问,风晨却先一步开口说道:“你不是没有一个努力的理由吗?我带你去看看。”
“嗯?什么?”武良夜有些不明所以。
但看风晨着急的样子,他赶紧找店家核实账单付完款,随着风晨走出了店铺。
风晨依旧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拉着武良夜衣角穿街走巷,一直走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武良夜环顾一周感觉很陌生,他确定自己从没有来过这里。
嘘!风晨冲着武良夜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武良夜回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风晨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小巷的拐角后。
武良夜探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女生,似乎在低声哭泣。但当女生擦眼泪的时候,因为头部转动,武良夜终是看清楚了侧颜,竟然是关明月。
武良夜一个跨步便要出去,却被风晨一把拉了回来。
风晨嘘声说道:“你要干嘛?”
武良夜一脸疑惑,“当然是出去劝解一下了啊!”
“她如果真想找人分享这份痛苦,也是找李守。既然她没有找李守,还选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自然是不想让人知道。”
武良夜一愣,随即反问道:“如果一个人跳水自杀,她自然是不想让人救她的,但你又怎么能真的忍心让她就那样独自死去呢?她想不想分享是她的事情,我既然看到了,那么去不去安慰便是我的事情了!”
风晨似乎被武良夜的这一套说服了,紧拉着武良夜胳膊的手也放开来,但武良夜却摇了摇头,没有再选择出去。
他慢慢蹲伏下去,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看上去极为痛苦一般。
“我与关明月学姐认识并不久,我甚至都不太了解她的为人,也不知道她为何而哭泣,想来即便是我出去了也没有解决她伤心的能力。甚至她都不一定愿意与我分享,可我还是感觉很难受,我确实...就是一个废物啊。”
风晨看着这个即便是半蹲下依旧比自己半身高的男孩,将他抓着头发的手轻轻挪开。揉了揉之后开口问道:“她对你很好吗?”
“嗯...”
“那关心她的理由就已经足够了啊,何必那样复杂呢,谁对你好,你便会对谁好不是很正常的吗?”
“谢谢...”
武良夜缓缓站起身来,从一旁的花树上折下一枝后放在了拐角处,略一沉吟,随后在粉墙上写到,愿此一束花,也能将你拉离深渊。
“走吧...”武良夜说完便向回走去。
风晨紧追上去,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束花,嘴角露出了抹欣慰的笑容。
武良夜刚刚并未仔细打量关明月,因为他全被关明月梨花带雨的哭容吸引了,但若是他仔细打量便会发现关明月穿的也是一件狩衣。
拐角另一边的关明月深吸口气,止住了泪水。不是所有人在伤心的时候都会找关系极好的人倾诉,有时候就因为关系极好,所以害怕他们担心,才更加不敢在他们面前流露出一丝软弱。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一排正繁茂生长的花树,用手指在脸上勾出了一抹笑容。她缓缓迈着向回的步伐,当拐过那个墙角,她看到了那一枝花束以及那一句话。
关明月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不过来呢?“
.......
一栋气派的宅院之中,李守也身穿一身狩衣盘坐在一处蒲团之上。一名老者轻步走近。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李守问道。
老者略一躬身,“是的,因为那里实在太远了。”
“好巧啊,正好赶上了那件事情的纪念日...”李守轻叹了一声,“小月呢?把她接过来吧,我想她心情一定很差。”
“是。”老者听完便躬身离去。
李守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向着池塘一掷,惊的鱼儿四散。他眼睛微眯,喃喃说着:
“我,李守。虽然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但宁愿做一枚永不回头,随时牺牲的卒,也不愿做一枚永不过界的相。”
他随后翻开手机,给列表里的一个人发送了一条消息:“我们要加快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