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出了房间,就见百里寒独自一人在亭子里喝酒,她走进亭子,二话不说在他对面坐下,拿起桌子上的一只小酒壶就往嘴里灌。
百里寒瞥了她一眼,并未做声,默默陪着她一起喝。
两人接连喝下好几壶,向南已是醉意朦胧,却还是喝个不停。
百里寒寒眸眯了眯,心里越发的苦涩,连口中原本甘甜的酒也变得苦涩难当。
面对着她,他心里愧疚,他惘为神医的称号,自他学医以来,就没有他救不活的病人,可如今到了君陌隐的身上,他才知道原来他不是无所不能的。
那晚他在崖底找到君陌隐的时候,他已经命悬一线,这一个月以来,他竭尽所能救他,他始终在生死边缘徘徊,直到近几日才慢慢稳定下来,却一直昏迷不醒。
如今的君陌隐就是一个活死人,就连他都没有把握能救醒他。
这种情况如果告诉她,只会让她更加痛苦,还不如让她抱有一丝希望,等哪天君陌隐醒了,再告诉她。
万一君陌隐永远醒不过来,或是出了意外,也不至于让她再次承受失去他的痛苦,等时间长了,她心里的伤痛总会慢慢淡去。
可是此刻亲眼看到她痛苦,他的心里也好痛,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无能为力。
眼见她越喝越猛,他终于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腕,寒眸赫然一窄,手指扣住她的脉搏,大惊失色。
这脉象…
“你疯了,你如今怀有身孕,哪能喝这么多的酒?”百里寒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壶,寒眸里一片凝结。
“不要你管,我要喝酒。”向南此时哪肯听他的话,挥舞着双手去抢他手中的酒壶,“把酒还给我。”
“你不能再喝了,否则会伤了腹中的胎儿。”百里寒握住她挥舞的双手,不让她挣脱。
“伤就伤了,他本就不该来。”向南拼命挣扎,“你放开我。”
百里寒寒眸一眯,“是陌隐的孩子?”
“不,不是他的…”
难道是木易的?
不,不可能,如果是木易的,她不会这么伤害自己。
那会是谁的?
百里寒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不管是谁的孩子,他都不能让她这么伤害自己。她的身体本就孱弱,万一滑胎,只怕她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
百里寒放开她的手,把她抱住,任她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在他的身上,却不让她伤害肚子里的孩子分毫。
直到她打累了,瘫倒在他的怀中,才抱起她走进君陌隐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
刚想抽开身,却被她一把抱住,他一个不留神,压在了她的身上,忙撑起身,生怕自己压到她的肚子。
“别走…别离开我…”向南睁开朦胧的双眼,却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得拼命把他抱紧,生怕他离去。
百里寒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双眸注视着身下的人儿,眸子里的神色很是复杂,心里更是荡起阵阵涟漪。
向南将他抱了个满怀,在他怀中蹭了蹭,嘴里嘟嘟嚷嚷一阵呓语,也不知她在说什么,最后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