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丰街上，人潮涌动，大街小巷一下子恢复到了往日的热闹繁荣，好像刚才那一场触目惊心的闹市飙车戏码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走咯走咯。毕竟是人家的事，我们啊也只能当作饭后谈资，谁又争过了谁，谁又输给了谁，这些跟我们也没关系，走咯。”看完热闹，闲聊的人各自准备离开。
“别走啊，要不要我跟你说说更有意思的消息？”
“什么消息？”众人又被拉了回来，好奇问道。
“这消息绝对劲爆，十文钱一个，怎么样？”那人笑嘻嘻的说道。
“十文钱？想钱想疯了吧你！”
大伙只当是个闲聊，谁脑抽会花钱听八卦呢。
骂骂咧咧的都各自离去了。
待到大伙散去，那人觉得无趣，在原地无聊的转了转，看着他有点儿落寞的样子，韩灵走了上去。
“看来你对永安城里的情况了解的还挺清楚，挺厉害的。”
“那是，在永安城哪家哪户发生了什么事，有我包打听不知道的？”那人见身后有人走来，一转身，皱起眉头来，眼珠子在眼眶中快速的打转，嘴角无意识的流露出一丝笑意，“这位公子，我看你好生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听起来像是套近乎的样子，样子更是如此。
“见过我？”韩灵感到意外，反问道。
见到陌生人上前搭话，没有表现出常有的抵触，这倒令韩灵心生意外了。
这小哥大概十七八岁，身材消瘦但有着健硕的骨架，看起来就是街边混混打扮，但是没有那股痞气，样貌端正普通，是扔在人群里一眨眼就找不到的那种，唯一的特点，就是那时不时挂在嘴角上的那抹微笑。
难怪跟刚才那批闲聊的人走得那么近，这让人拉近距离的笑容总是让人感觉到亲切。
性格外向的人总是好说话，这在任何时代都是这样的道理。
这里的人时刻都与人保持着距离感，今天遇到的这人却不一样。
韩灵感觉到这人很容易就会跟人拉近距离，并且感觉不到那种初识时无话找话的尴尬。
只是带有目的性的套近乎，有点像以前自己接触过的情报贩子。
“是真的，我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别说，让我仔细想想。。。”
自己在永安城也不算是个他刚才嘴里说的“人物”，看他鬼灵精怪的一双眼睛乱转，倒是特别像忽悠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为了抬举自己而故意为之了。
“我记起来了！，对对对，就是你！”那少年连连指着韩灵，眼神里像是终于找到了金银财宝一样的激动，连声说道：“是那天在满香楼里，我见过你，你跟御膳院院长古月厨皇说过话，我记起来了！”
“那天满香楼鉴品，差一点就完蛋了，后来是你跟古月前辈说了些什么，才答应再给满香楼一次机会，因此才有了后来的绝地逢生，这位公子可是好生厉害啊！”
“哦，是我吗？确定没看错？”韩灵眨了眨眼睛，疑惑道。
“错不了，我包打听看过的事，都是过目不忘，而且我还知道你后来的很多事，包括你跟林家二公子合盟的事。。。”
包打听一脸坏笑，满脸的自信。
看来这人消息确实灵通，确实是个情报商。
在自己以前的商战里，情报工作是一场商战的最重要一环，也是自己多年来将好几次危机化解的重要手段。
今天上街的目的，就是为了想要了解更多关于林长生的情况，运气不错，出门刚好碰到一个常年收集情报的专家，而且看起来信息掌握的还很全面，自己这种低调行事的人也会被他关注。
看来，今天能在他身上获取到重要信息。
“你的消息十文钱一个是吧？”韩灵准备掏腰包。
以前有助理跟随，钱这方面的事情不用自己操心，自从来到这里，发现很多地方都用到钱，一开始没打算要工资的韩灵于是跟自己老板预支了工资。
足足一百文，一个普通后厨的一个月的薪水，虽然不多，但是人家也送给了自己一套院子住，也没再好意思要了。
毕竟满香楼在这个月才刚重振旗鼓，一大批人都还没领到钱呢。
“啊？”包打听神色有点为难，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尖。
“二十文？”韩灵加价道。
跟情报商做了很多次交易，这些人都喜欢坐地起价，韩灵当然是清楚的。
加价其实对于韩灵来说无所谓，只要消息真实，他都会给一个对方满意的价码。
但是现在不行，他没有那样的底气。
“五十文？这下总行了吧。”
看着对方还是犹犹豫豫的样子，韩灵狠心道。
五十文，就能换五十个鸡蛋！这对以前的自己来说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数字，但是现在却是他半个身家！
“一百文！”韩灵直接就把身上的钱袋扔了过去。
包打听实在没想到对方这么大方，直接就把钱袋扔了过来，一下子差点没接住，“一百”确实让自己吓了一跳，眼神中终于有了点渴望的神色，但很快又覆灭了。
包打听有些委屈的双手奉上钱袋，贴着脸小声说道：“大哥，这钱您还是自个留着吧，我实在是不能做您的生意啊。”
“不能做我的生意？”
“您跟林二公子的关系。。。那个。。。”对方说话又是断断续续的了，眼珠子也是四处躲闪着。
韩灵听到这句话，倒是想到了什么，更是让自己信服了包打听的实力了。
自己一想做事不露声色，作为林家二公子林长盛的商业顾问这一事没几个人知道，作为满香楼的老板，也只是觉得韩灵只是帮了一些忙，却不知没有韩灵在背后的策划，林长盛空有财力和势力也无法再全城展开这么超前的经营模式。
而这个叫做包打听的家伙，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自己和林长盛的合作关系，为了避嫌，也就不做自己的生意。
懂得划清界限，为了两边不得罪不做这种生意，倒是个聪明的家伙。
但是要做情报这一种工作，两边不得罪，可能吗？
在韩灵的经历里，出卖上线的情报商不在少数，虽然口头上说绝对不会出卖客户的隐私信息，但是实际上做的就是出卖信息的事，这种矛盾的存在，在于你出的钱够不够而已。
但现在问题是自己没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