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段时间听说女人有了孩子后,生活质量水平会降低很多,你也是这样吗?”齐琪想起最近听到的事情,恐慌的问岑墨,想向岑墨得到不同的印证。
“啊?不是啊!比如说诺诺啊!有了诺诺以后,我的生活质量不仅没有降低,反而提高了很多。”岑墨认真说。
“怎么说?”齐琪立马好奇问,她现在对这种关于孕妇和宝宝的事情都急需补补知识。
“在之前我可以随随便便的委屈了自己,不论吃饭还是什么的,随便打发了就是。有了诺诺之后,我的生活质量提高到前所未有,尤其是诺诺可以吃饭后,每天换着法子的吃。”岑墨笑着回答。
她本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宝贝,有了自己的宝贝后什么都学了,什么都会了,将厨艺提升到以前的她难以想象的境界。
“这是为什么?”齐琪眼巴巴的问。
“因为我明确的知道我的背后是一堵墙,凉的彻骨,只能努力不靠着。”明明是温柔的语气,岑墨说出来的话却彻骨寒冷。
“那你怎么不早点找个男朋友什么的?又不是没人追你。”齐琪蹙眉皱着嘴。
“不想委屈,将就了自己。而且,诺诺是我的幸运。”岑墨转头看了一眼另一个桌子上的苏罡眉眼弯弯。
“以前思思说你活的通透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不止活的通透,想的也通透。只是这样,累吗?”齐琪感慨万千。
“甘之如饴就没那么累了。话说思思现在怎么样了?”岑墨笑笑,按下这个话题。
“思思啊!她大学刚毕业就和她男朋友结婚了,开了个店做电商,现在孩子都三岁半了。”齐琪好笑的说。
高中的室友们如同纷飞的雨燕,竟没一对是躲在一个屋檐下的,大学硬生生将八个人拆成了八个学校,八个地方。
思思说岑墨看的通透,其实她自己才是最通透的人,一早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面对社会逆流毫不畏惧,有自己的想法。
“那倒是挺好的。”岑墨真心实意的祝福。
曾经几时,思思也给过她很多有用的意见,要是世界上真的有人长有七窍玲珑心,思思应该是其一了。
从家庭聊到孩子,又聊到高中生涯,室友朋友,岑墨陪着齐琪聊了一下午,眼见天快黑了才肯罢休。
怀孕的人都多愁善感,触景生情,性情阴晴不定的,聊了一下午岑墨哪哪都不舒服,坐在车上想起岑塺的孕期,是她太严苛了。
“怎么了?”苏罡本来不想问,但看岑墨坐立难安的样子心疼还是问问岔一下好些。
“想起岑塺怀孕的时候了。”岑墨苦笑看着苏罡,一脸的可怜巴巴。
“对啊!你还没给我讲过岑塺怀孕的时候呢!”苏罡顺着岑墨的话说。
“是不是怀孕的人都爱多愁善感啊?”岑墨偏着脑袋问,刚一问完又自责:“我问你干啥,你又没怀过孕,傻了吧唧的。”
苏罡苦笑不得的看着岑墨一时间无言以对。
“就岑塺怀孕的时候,一直都是待在出租屋里,我给她带来卷子资料,每天很多要学习的东西,还要验收。”岑墨说的不清不楚,苏罡意外明白了岑墨的意思。
“不是你的错,你看现在多好啊!岑塺有了归宿,岑诺有两个家,你有我。”苏罡一心二用,一边开车一边劝导岑墨。
“我以前不这样的。”岑墨突然说。
“嗯?”岑墨的话题转移太快,苏罡险些没跟上节奏。
“就是我以前不会想以前的事情,还是现在太幸福了,都有时间回顾以前了,以前我也不会把一下午的时间拿来和果汁聊天。”
很多事情岑墨说的很轻,像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但曾经的血雨腥风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一言带过的。
就像二十岁的岑墨和十八岁的岑塺一同经历过的苦难。
十八岁的高中生岑塺因为怀孕决定生下孩子而休学,休学并不意味着休课。
每天住在一个二三十平米的小出租屋里,一张床,一个供给她学习的桌子,学习的时候是书桌,吃饭的时候是饭桌,房间里一个小卫生间旁就是一个自制的简易厨房,里面放着锅碗瓢盆,每次炒菜屋里能烟气缭绕许久不散。
不多的衣服整齐划一的摆放在床里靠墙头,白色的墙成了无情的背景板,诉说着两个女孩的选择。
小小的床勉强睡下两个瘦弱的女人,晚上翻个身都能从床上掉下去。
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就是学习刷题看卷子。
这样的生活岑塺过了十几个月,孕吐起来饭吃不下,连力气也不愿帮忙,整个人只能趴在床上假寐麻痹自己,或者趴在桌子上头昏脑涨的看题。
这应该是岑塺这辈子最黑暗的日子了。
学习高考的事情岑墨帮不上忙,其他的事就全都是岑墨的了。
一边因为转了专业上课补课,一边要每天打好几份兼职挣钱,把岑塺每天吃的饭菜买好做好,订制食谱,洗岑塺换下的衣服,教岑塺每天不会留下来的题,带岑塺在固定时间检查做彩超。
找理由和父母交代岑塺不回家的事。
自己的事情加上岑塺的事情,能干的岑墨全干了。
几乎每天累的到头就睡,有时还要担心岑塺一个人能不能行。
新专业的进度要赶,难度要学,每天就像是要和陀螺较劲,看谁转的更快更厉害。
岑墨时时刻刻都在囤钱,比小动物过冬屯粮食还要执着固拗,小账单上写着的生产钱,婴儿车,尿不湿,小衣服小鞋子,岑塺需要的补品,出国费,手续学费一系列的问题。
好在岑塺高考成绩优异,以免学费的方式去国外上了大学。
岑诺也健健康康可可爱爱,成了继续支撑岑墨坚持下去的目的。
岑墨难以形容那段黑暗的过往,连带岑塺出门散步都遭遇的流言蜚语。
即使所以人都认为怀孕的是姐姐,流言主要针对的也是姐姐。岑墨影响不大,却像是一把迟钝的刀在岑塺心上一下下凌迟,很长时间岑塺都不愿出门。
过往已久,蓦然回首岑墨才察觉岑塺吃了多少苦,也才意识到自己经历过多少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