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牛看了眼面前的斑斓老虎,想试着从老虎嘴里打听出来一点什么,可惜的是这个虎妖虽然修为很高,可内丹已经离体,而且似乎已经不能独立思考了,十有八九是被河神动过手脚。
其他妖怪皆已被杀,河神留着虎妖或许只是为了制造伥鬼。
囚牛叹口气,他望着上方的大海和游走的生物,如今,他感觉自己在一点点被河神引入他所布置的陷阱,直到现在他都不出现,究竟是在准备些什么?
这一次的目标难道真的是江安吗?
她只是一个凡人,尽管江安的身体里有一部分不属于她的东西,但这也不能改变,她只是一个凡人。
不是江安,那么就可能是自己或者睚眦……
此刻,囚牛还正在整理思路之时,睚眦忽然间喊道:“哥!这里有大量的萆荔草!”
囚牛神色一变,立马跑了过去,果真如此,发黑的石头上长满了乌黑色的如同韭菜一般的草,一眼扫去,密密麻麻居然看不到尽头。
这萆荔草的数量之多,令人发指。
众所周知,萆荔草是治疗心口痛的良药,数量稀少,十分珍贵。
这里居然,种了这么多的萆荔草吗?
囚牛不敢相信,河神究竟花了多少心思将山地上的植物移栽到海底,而且还种了这样庞大的数量和规模。
睚眦和小白也同样十分惊讶,而且在这种时候小白居然疯狂开始往自己能储存东西的虚鼎里屯萆荔草。
睚眦在一旁不乐意道:“没见过世面的可怜孩子。”
小白呸了一声,回道:“这可是上好的萆荔草,不要白不要!”
囚牛扶额,接着又四下看了看,刚刚来时还没有注意,这般仔细看来,这里居然是有一条路的,而且那条隐藏在萆荔草中的石子小路被打扫的十分干净。
说明这里河神很重视,至少常来。
若,放火烧了这里会如何?
囚牛眯了眯眼睛。
“二弟,放火,烧了这片萆荔地。”
睚眦惊讶道:“为什么?”
小白也急切道:“烧了太可惜吧!”
囚牛皱眉道:“来不及等了,事关生死,烧。”
睚眦点点头,只要是他哥做出的决定,十有八九都错不了。
他手中起火,正要往萆荔地抛去时,又一阵锣鼓声猛然想起。
三人皆惊。
他们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暗红色的轿子被四个头带鸟头面具的人缓缓抬了过来。
轿子前是穿着喜庆衣服敲锣打鼓的奏乐者,而轿子后是穿着花花绿绿手端供品的女子。
这个阵仗,分明就是那个有女丑之尸的队伍。
只是轿子又换了一顶,但其余的东西丝毫未变。
睚眦怒道:“又是那个破烂女丑!待我砸了着破轿子,看他还怎么碍事!!”
囚牛这时却沉默了许久,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一顶暗红的轿子,几乎都不肯眨一下眼睛,仿佛只要一个眨眼,轿子就会平地消失一般。
轿子渐渐逼近,囚牛嘴唇微颤。
他手中玉箫已握,而睚眦也满眼杀意。
片刻后。
囚牛开口,声音居然有些沙哑。
“江安……”
风过,暗红轿子的帘子被微微吹拂而动。
除了时断时续的锣鼓声外,没有人回答他。
睚眦侧目看着囚牛,只见囚牛脸上表情淡然却微含冷漠。他手中玉箫已然攒紧,瞬间,睚眦还未反应过来,囚牛已经朝轿子的方向一跃而去。
一瞬间阴风四起,暗红帘子突然间拉开,接着一个紫色的身影闪现而出,与此同时,帘子也被瞬间拉下,但囚牛依旧看见了轿子里坐着的江安,只是她此刻眼睛紧闭,应该是晕过去了。
此刻,囚牛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紫衣人,他直直挡在囚牛面前,紫衣金纹,奢华阴冷。
更诡异的是,紫衣人的眼睛是闭着的,而他头部所朝方向,明明就像是在看着囚牛一般。
紫衣人嘴角上扬,笑不露齿。
片刻后,他开口道:“在下河神禁容,久违了,囚牛殿下。”
他的声音温柔到甜腻,听起来似乎真的是很天真温柔之人。
囚牛看着禁容,冷声道:“放了江安,我不杀你!”
河神咯咯咯笑了起来。
“你杀的了我吗?”
“你也不敢杀我,除非你想得罪整个龙族!除非你也想死!”囚牛冷眼盯着禁容。
禁容继续笑着说:“阁下,还真是自信呀……”
“你究竟要做什么?”囚牛开门见山。
禁容向囚牛的方向靠近,他微笑着,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微微向上挑起,有狡黠之意。
他盯着囚牛,一字一句道:“你真没用,居然还没察觉到吗?你不是龙族之人吗?你不是号称博学多才的囚牛吗?你不是整个东海的骄傲吗?”
他伸出手向两边展开,继续说道:“你连这个都没看出来吗?这么明显的阵法?你……”
禁容用手指着囚牛的鼻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蔑笑道:“你凭什么!你凭什么??不过是踩的比别人高,投了个好胎罢了!真的是一个没用的家伙!”
囚牛皱眉,紧紧握着手中玉箫。
此刻囚牛身侧忽然一个影子一闪而过,伴随一阵冷风,囚牛眼前的禁容已然狠狠坠落在地。
灰尘随着禁容的坠地随之漂浮而起。
半空中的睚眦浓眉微挑,冷眼看着脚底的禁容,朗声骂道:“他妈的你谁啊?信不信老子爆了你的嘴!”
禁容缓缓爬了起来,他伸出手抹去嘴角的血,抬头看着睚眦,嘴角依旧挂着那个笑容。
“次子睚眦吗?”
“正是小爷!”
“呵呵呵……人家囚牛好歹有个龙族的模样,你呢?又是个什么东西?”
一句话,睚眦彻底怒了,他指着禁容道:“信不信我把你拿去烤了,你个破烂玩意,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呸!丫的,小爷我收拾你都感觉是脏了自己的手!”
禁容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温柔道:“继续……你骂再多,也是个龙不龙,狼不狼的怪物模样……”
他声音温柔到甜腻。
睚眦则张了张口忽然不想继续和他说话,接着便转过头看了眼囚牛。
“哥,我能打死他吗?”
囚牛现在已然爬在轿子前正准备要掀开帘子看看江安,此时被睚眦一叫,他正要掀帘子的手停了下来,看向睚眦,淡然道:“可以打,但别打死,否则天条处置。”
睚眦点点头表示明白。
不能打死,那就打个半死不活就好。
他微微一笑,迅速朝禁容的方向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