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些褪色的深红色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邪气果真扑鼻而来,只不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烈。
囚牛四下看了看,因为光线的原因,所以周围物品并不是很清晰,他手中施咒术,点燃了蜡烛,这才将四周的一切看得清楚。
入眼的首先是一个巨大的柜子,并不是说柜子有多高,而是柜子真的很大,在柜子上面,放了近有四五十个脸一般大的碗,碗里全都是一些生的白米。
白米镇邪,难怪邪气不重。
只是这么多白米,这屋子里到底镇着怎样一个鬼怪?
囚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一旁睚眦忽然有了动静,他跑到另一个屋子的门口,整个身体都贴在木门上似乎在听着里面的动静。
片刻后,睚眦跑到囚牛身旁,小声道:“那个屋子里,有人在哭,好像还是个孩子。”
囚牛回道:“人还是妖?”
睚眦道:“妖。”
囚牛点点头,便立马朝着那个房间走了过去。
果然,刚刚到门口便听见一阵时断时续,时高时底的哭声。
怎么说呢,囚牛脑子里忽然生出现一个不应景的想法,就是这个哭声居然好有节奏感,还莫名有些好听……
他微微蹙眉,可能是天天弹琴奏乐弹的脑瓜子有些不好使了。
他微微叹息,伸出手打算敲门。
谁知就在他方才失神的那几秒钟,睚眦忽然间便已经将脚伸了出去,果然,他猛然踢了过去……
砰地一声,木门轰然倒地。
囚牛看着一瞬间漂浮起来的灰尘,还有不知道是不是里面的什么东西,反正肯定是因为惊吓所以嗖一下跑出去的白色身影。
囚牛:“……”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正在他担心屋子里的活物会一溜烟跑没影的时候,又听到一个巨大的碰撞声。
他看去,只见刚刚窜出去的一个白色身影正直勾勾地撞在了墙上。
那妖忽然啊了一声,然后揉着头迅速转过身。
原来还是个小妖怪,她一身白白净净的衣裙,只是白衣染血有些触目惊心,而头上扎着一个歪歪扭扭的丸子头,倒是有些古灵精怪,囚牛可以看出来,这是一只刚刚修成人形的兔子精。
不过奇怪之处在于,她的眼睛是紧闭的,而且鲜血顺在脸颊缓缓流下,看得出来,她伸手擦过脸上的血,只可惜因为看不见所以擦成了个花脸猫。
囚牛和睚眦还未来得及开口,那白衣的小丫头便指着前方骂道:“臭不要脸的!又来干嘛?我告诉你啊!等姑奶奶我修练成了超级无敌厉害的千年大妖怪我就把你的眼珠子也挖出来!”
睚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揉揉鼻子道:“还姑奶奶,快告诉小爷我去,你断奶了没啊?啊哈哈哈哈!”
兔子精微微惊讶,然后故意咳嗽了两声提高一下自己的气场。
“你你你,你不是河神?你谁啊?是不是河神的狗腿子!”
睚眦怒了,扬声骂道:“你丫的谁是狗腿子?小爷我睚眦!!”
说罢,还习惯性地抬了抬下巴。
谁料,兔子精笑道:“鸭子??原来就是个鸭子精,难怪嘎嘎嘎叫,不知道好好待在鸭圈里还跑出来祸害人!姑奶奶我都替你感到羞愧!”
睚眦上前一步,挑眉道:“唔,没见识的家伙,信不信我炖了你?”
兔子精双手叉腰道:“来啊!你个死肥鸭!”
睚眦也叉腰道:“来就来!小爷我还怕了你不成!!”
……
正当二人你骂一句我骂两句,骂着骂着看似真的要动手的时候,囚牛默默站到了二人中间。
他眯眼笑了笑,道:“二位,以和为贵。”
囚牛他真的,真的……不想对别人说眼前的这个和一个小孩子计较的人是自己的亲弟弟。
睚眦这才反应过来到这里是要做什么,于是站直了身体咳嗽了两声。
而兔子精皱皱眉道:“你又是谁?”
囚牛温柔笑道:“在下囚牛,方才无意冒犯,我们并不是河神的手下,相反,我们的人也被河神给抓了起来,所以,小姑娘,你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兔子精嘟嘟嘴,道:“你们身上有和河神一样的仙气,你们肯定是神仙,我才不相信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神仙呢!”
囚牛继续道:“不是所有神仙都是坏的哦,不如这样,你同哥哥说,怎么样你才肯相信哥哥呢?”
兔子精想了想道:“你们就发那个什么上神之誓,打败了河神就带我出去,还必须给我三百年灵力,如何?”
睚眦一听不乐意道:“你丫的找打是吧!”
囚牛立马拦着了睚眦,这种时候可不能出岔子。
“姑娘,我立这上神之誓便是。”他笑笑,继续说道。
上神之誓是对着天道发誓,若违抗便引天雷罚之。
睚眦皱眉道:“哥,救出去事小,但三百年灵力可不是开玩笑的,何况你……”
囚牛眯了眯眼睛,笑得忽然像一个狐狸道:“依姑娘看,这上神之誓,谁立最好。”
兔子精想都没想便开口道:“鸭子!”
睚眦愣了愣,忽然有一瞬间感觉自己被人坑了的感觉,唔,好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睚眦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若是出尔反尔,那小爷我立马炖了你吃掉!”
兔子精点头如捣蒜:“姑奶奶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睚眦这才十分不乐意地运起术法立了上神之誓。
当然,兔子精也的确说话算话,立完誓言后便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我原本是一个山头上修炼的小兔子,大概是有些灵根,还比较勤奋,所以很快我就修成了人形。就在不久前,林子里突然闯进来一个长相清秀的书生,但我明白他是一个妖怪。我原本是不在意的,谁知道那人居然施法将我打晕,我醒过来时就已经在这个房间了。第二日,来了神仙,他自称河神,怎么说呢,那个河神笑起来好诡异,然后他居然伸出手掏走了我的眼睛,简直是丧尽天良,丧心病狂,丧失人性!”
她顿了顿,又道:“后来,就遇到你们了,就这样。”
囚牛微笑着点点头,感觉似乎没什么重要信息……
睚眦道:“你这也太随便了吧?就不知道别的了?”
兔子精理直气壮道:“我才被抓来一天,好不好?我也很纳闷啊!你看我眼睛都被人挖掉了!!”
睚眦扶额,他的三百年灵力啊啊啊啊!
囚牛继续问道:“姑娘可记得那个书生有什么特征吗?”
兔子精想了想道:“他手上有一支毛笔,黑色为底,用金色颜料画了流云。”
囚牛点点头,或许如他所料,这个书生正是印松烟。
他抱拳道:“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兔子精笑道:“我叫小白。”
囚牛点点头,怎么说呢,感觉这个名字起的好随便,好吧……毕竟自己的名字也怪奇怪的。
一旁睚眦按耐不住道:“你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浑身白毛,所以叫自己小白吧?”
“对啊。”她点点头。
睚眦笑了:“好随便,哈哈哈哈!”
小白道:“鸭子也彼此彼此。”
“你再叫一声鸭子试试?小爷睚眦,睚眦必报的睚眦!!”
“鸭子鸭子鸭子……”
囚牛皱眉,继续说道:“二位,我们还是继续在这个屋子里找找有什么线索吧。”
小白哼了一声,睚眦挑眉,点头说好。
这般,二人总算是稍微安静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