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愤慨万分,但是自己的老爹在人家手上,季离就算再不乐意,也只能照着人家说的做。
季离尝试运行“凝神决”,几个循环下来,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妥,看起来就是一个正常的修炼功法。
这就让季离有些疑惑了,这“凝神决”以季离看来,的确是一套十分高深的修炼功法,正如虚无宗宗主说的那样,说是顶级功法也不为过。
无论是修炼速度,还是凝聚灵力的醇厚程度,都比普通功法要优秀得多,而且这“凝神决”还有更加令人眼红的地方,它能够修炼心神,凝魂炼魄,季离可是知道的,能够修炼灵魂之力和意志的功法,在圣灵帝国几乎都没有听说过,当然,这也可能是季离孤陋寡闻,但也足够说明这套功法的稀有程度和高深之处。
可是,这么一套顶级功法,虚无宗的宗主为什么要给自己啊,就算是“凝神决”只有身具圣子血脉的人才能修炼,宗主也没有必要非得给自己啊,难不成他有强迫症?
起码以季离这几天的修炼来看,这“凝神决”对自己是百利而无一害,甚至还发现了意外之喜,这功法对于心魔似乎有一定的压制作用,之前,心魔虽然也是一直在沉寂,但是偶尔也会蠢蠢欲动,但是自季离修炼了“凝神决”之后,心魔便安分了下来,好像对于这套功法有些畏惧。
虽说目前并没有发现功法的问题,但是季离绝不信他们没有所图,他想到,这个功法,或许重阳能够看出一些问题,重阳这个老头子不只是在阵法上研习颇深,在其他方面也颇为渊博。
“嗯,不错,确实是一个上乘的功法。”重阳一只手抵在季离额头上,边感受边说,“尤其是其中修炼心神的部分,的确有独到之处,说是顶级功法,不为过!”
听了重阳的话,季离有些意外,没想到就算是重阳,也觉得这是一个上乘功法,难道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大师,难道真的没有问题?不可能吧。”季离问。
重阳收回了手掌,想了想说:“从功法本身来看,确实没有问题,但是,那老鬼绝不会这么好心的。”
季离更加疑惑了,问:“那问题出在哪里?大师,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嗯。”重阳继续说,“我猜测,恐怕还是跟血祭大阵有关系。从我对血祭大阵的研究来看,血祭大阵想要发动,不仅仅需要拿你血祭,还需要你主动配合,看现在的情况,这套功法,应该就是这个作用吧。”
季离思索了一下,说到:“您的意思是,启动血祭大阵,需要我发动这套功法?”
重阳说:“应该是的,我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季离沉默下来,思量着。
“你大可不配合他们,他们也没有办法,大不了就这么僵持下去,他们在达到目的之前,应该不会拿你怎么样的。”重阳说到。
季离抬起头,说:“可是……他们拿我的亲人要挟我!”
“哦?亲人吗,好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重阳说,“这倒是符合他们的手段,唉……不过,这套功法本身倒是没有问题,你大可修炼,你多多提升实力,说不定有什么转机呢。”
“唉……”季离叹了一口气,说,“只能这样了。”
“别唉声叹气了,人生就是如此,沟沟坎坎,说不定谁会栽在哪个沟里,要想不掉进去,就只能大步跨过去,跨不过去,就把它填平……”重阳慵懒地说。
季离突然感觉醍醐灌顶一般,可不是就是这样吗,跨不过去,就填平它!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不如修炼来得实在。
“嗯,我继续去修炼了!”季离起身就要走。
“等等,修炼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你法阵模型研究得怎么样了。”重阳问到。
“哦,大部分都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些不懂的地方,还没来得及请教。”季离说。
重阳点了点头,然后说:“把不懂的地方拿来吧,等模型基础理解差不多了,就教你如何着手制作阵法,材料、手法、组合等等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可是这法阵的门筒子可不浅。”
季离回去取阵法书籍了,重阳看着季离的背影,喃喃地说:“真像啊……不知道你能不能度过这道死劫,如果能度过,也不枉我费力教你一番……”
日复一日,季离就这样,除了修炼“凝神决”,就是修习阵法,以前虽然也算刻苦,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努力。
……
“阵法的基础你基本都掌握了,可以说是入门了,就算没有我,你也能自己钻研了,转眼就过去四个多月了,我真的是老了……”重阳坐在院中的摇椅上,对着旁边坐在木墩上的季离说,“血祭大阵……血祭大阵也要完成了……”
季离看着有些落寞的重阳,说到:“大师不必如此,这一刻早晚会来的,我知道,要不是您刻意拖延,血祭大阵恐怕早就该完成了。”
重阳转过头,看着季离,过了很长时间,他抬起手,手指抵在季离的头上。
季离感觉嗡地一下,他看向重阳,重阳说:“这是血祭大阵的核心构造,能不能度过此劫就看你自己了,不过,在我看来,以你的实力,这阵……只要你主动触发它,那便是……无解。”
季离感受着融入脑海的阵法信息,不禁有些落寞,连重阳都这么说,看来是九死一生啊。
一老一少,一时间沉默了下来,余晖落在两人身上,影子拖出去很长,随着重阳摇椅的轻微摇晃,微微起伏。
重阳面具下一滴略显浑浊的泪水滑落,刚滑落到一半,便化作雾气消失了。
季离准备起身回去修炼,重阳的声音响起:“别修炼了,就这么坐着吧,好久没人陪我这么坐着了……”
季离坐了回去,他一直感觉重阳是一个看破红尘的人,这么多年早就心无旁骛了,从未见过他如此落寞。
重阳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
一样的黄昏,一样的夕阳和余晖,一样的摇椅,旁边一样坐着一个年轻人,不一样的是,那时候重阳没有戴面具,也不如现在这般苍老,一脸悠闲,旁边的年轻人年纪更小,也不如季离这般坚毅,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琦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