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快点了!隅中已到,老夫子要开讲了!”
金国都城最是杂乱的城北一处街道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这其中有几个小孩很是急促,看他们的奔向应是要去几十丈远的一座大亭台,那处中央盘坐着一名老者,以老者为中心三丈以外有着大小同等的石凳前后左右相距半米围绕成一环又一环,此地称为论站,是传颂者说教之地,授人习武,听诊论医,自然也会宣讲一些上古之事。
听闻三千年前有一场举世浩劫,人与灵差点亡绝,至此神兽销声匿迹,灵气缺乏,世界走向枯萎,于此如今人与灵物在修行上都极为困难,大多都是常人和武者,好在世道太平,天下各方帝王管制有序,若无什么突降的天难,倒也安和。
“老夫子您今儿又会讲些什么?”
匆匆而来的的孩童快速落座,他们倒懂得礼数先对白发老者作了礼。论站虽然人人可来,但是它却由皇家设立,分布全国各个大小城池,小地有两三所,大地域十所都不止,各个论站都有一名主讲老夫子,及十名皇家侍卫,他们都是修行者只受命于当今陛下,这也无形之间成了皇家的眼线,若有扰乱者便是死罪。
此时这地已经聚满了人群,来者大都是常人,无任何修为,他们除了管好吃饱喝暖,便是要在二八年纪之内到论站学习七百四十九天,通过考核成为一名武者,只有如此才能确保自己万无一失不被抓去做奴人,合格者便有相对自由之身,可成为大族权贵的侍卫随从,但若是想要修行那就无力,毕竟这世道人一出生就决定了命,在贵胄自然有人力物力提供,可要是常人家想修行那可是比登天还难,能这般自由出入论站者多是家中稍有富余或有庇护。不过此处却是特例,这些人中衣衫不整者占了过半,可能望眼天下也就只有金城城北能容他们。
“小牧成来了啊,今儿怎是踩着点?”前方案桌上的老者很是慈蔼,他浑身上下都一身白,若不启言就像个迟暮的老人,现在嘴扬眼眯就如临冬而枯复春而生的草木,神采奕奕。
“回老夫子,是小生家中有事搁迟了!”
“不迟!不迟!刚刚好!”老者摸着胡须点点头眯笑眼,恰时一声钟响,飘远绵长,同时老者身边出现十人,他们一身黑甲胄,手持长枪,铁具遮面。
“时辰到了,不来者便等明天吧!”
老者语闭,几名侍卫瞬时分离几处将此地包围,长枪甩空成倒锥式一座大阵成型,可见隐隐波动的灵力,而人影已经消失在世人眼中,外人只能见的便是一座巨大透明结界。
阵法内苍老的声音响起。
“还是惯例,先听些上古之事,今儿要说的是一座山,名唤夜郎。”
“夜郎?夫子真有这样一处地,为何不曾听说?”
“对啊夫子,我等怎么都不曾听说过!”
“上古之事本就虚无,你们听听就是!传说天地本是虚无,突然在那浩瀚苍穹,混沌深处,电闪雷鸣,其中一处似深海旋涡吞噬周遭之物得而膨胀,随时间推移,等声静风止,已成山成海,成漠成池,至此便有天地,再经日月沉淀万物孕生。而夜郎便是那最初旋涡之地......”
老者娓娓道说,偶有疑问声,好在他心耐都一一作了解。而在这金城最中心之地一处密密麻麻的屋宇中央,人乱成麻。
只见青黑色理石铺成的小路上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急促走动,当今陛下登基十四年,后宫佳丽成群,却未曾有子嗣,后位空缺。今朝紫妃受宠,有幸怀上龙子,不料滑了一跤,现在马上就要生产。
紫萱宫外,进进出出的宫女来不及拭去额头的汗珠,生怕下一秒出了事,丢了脑袋。
“啊!”
“啊!”
“娘娘,加把劲!”
“不行!我不行了”
……
“血!血!好多血!”一旁帮忙的婢女看着已经全是血水的床,慌了神。
“娘娘血崩了!”
“娘娘血崩了!”
“慌什么慌,快去告知陛下,娘娘血崩,只能救其一,保谁?”
“何太医,求求你,救救我儿吧,我要他活!我要他活!”疼得昏过去的人儿,突然睁开眼抓住身边女医的手眼神殷切,苦求。
他终不来,她留下有何用。孩儿啊!以后你要听父王的话,好好活。
“好!”可能同是女人的原因,女医有些怜悯眼前的女人,便也随了她的愿,等陛下来只怕母子都得西去,这皇宫看似金碧辉煌,女人在这里其实不过是笼中的金丝雀,再无自己。紫妃听此一字,安心一笑,又再度昏了去。
轰!轰!
突然天变失色,一片漆黑,雷声轰轰,大地震动,阴风号号,众人惊慌,眼看皇子就要出生,只怕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何太医,娘娘怀的不会是恶子吧!”一婢女战战兢兢。
“闭嘴!谈论主子就是死罪,看在小皇子要出生就饶了你们!”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婢女们立马跪在了地上,不断磕头。
“好了,你们都出去!”
“诺!”
婢女退下,天色依旧乌黑,电闪雷鸣不断。宫城之外街道亦是一片杂闹,人惊马乱。
“天黑了!”
“不好了!”
“天要降灾!”
“天要降灾了!”
“天下必乱!”
“天下必乱啊!”
“.......”
这会论站内还是一片明亮,并未受其影响,阵中人也不知外面之事,见老者眯笑眼,其中一人不解发问:“夫子你这是笑那七王愚笨吗?”
于他们来说老夫子慈祥时而挂笑,现这般深沉的还是第一次见。
“时候到了!”
“时候到了!”
声声震天之语,老者霎时不见踪影,阵法破碎,同时他处还有几声巨响,金城八方光柱显现,在其上空都有一名像要作古的老者。只见他们一步一脚,一手一挥,一柔一刚慢慢身形模糊,再清晰只是八种猛兽的张狂,猴拳,虎啸.....,最后齐齐仰天一声长吼,他们所围绕的的中心虚空生出一副竹林青山,袅袅烟雾之下,山涧流水淙淙,清声脆耳,鸟悦蝶飞,好一幅清净协和之境,城中人望着无不惊叹神往。突然美景之中有一名白发老者随着那彩蝶款款而来,看着城中众人欣慰一笑。
“三千年了!这一天终是来了,吾乃明德帝王,后世子民听着:明月崩,神物现,灵气起,取得神物我金国必可重整天下,万年不萎!”
“天佑金国,万年不萎!”
“天佑金国,万年不萎!”
城中人纷纷跪拜,声响动天,虚空之人又是满意一笑,人影消失,画境散去,登时天亮,雷声无,街上人激动异常,以是灾事,不想竟是明德大帝预言。这方宫廷也在天亮之际,一声“哇”地哭喊,孩子出生,宫女太监喜上眉梢。
“娘娘生了!”
“娘娘生了!”
“快去通报陛下!”
嗵!嗵!
深严、盛大的殿外,一个身宽体胖的太监,一手擦着胖嘟嘟的两腮的汗,一手拽着沾满血迹的锦帕,急匆匆跑进古棕色大殿--宣政殿。朝着殿宇中央“砰”一声跪下,双手颤抖朝前拖着锦帕,汗液顺着颈脖下流,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累的缘故。
“恭贺陛下,紫妃娘娘已诞下小皇子。只是娘娘仙去,交代小的将锦帕呈予陛下。”
龙椅上的人搬弄着手指,随着太监语闭,手指间节骨铮铮作响,跪地的太监,头盯青褐色地面半天得不到回应,咬咬牙想开口。
“呈上来吧!”
“诺!”
遇人不悔,择城而终;善待我儿,不枉相识。他日,后遇红颜,悦心知己。莫,生谈空恋,死后孤寂!
“真是放肆!”一拍案声,下方候命的人又冒了一身冷汗。只是龙椅上的人儿震怒之后,手指又轻抚着那还未干的血字。时间一秒一秒流逝得甚是缓慢,空荡的大殿,无形中温度急剧下降,仿佛冰天雪地,就连守门的侍卫都深吸了口气。未施任何动作,气场竟如此可怕。
殿中人,痴痴地望着几排血字,却没有去看那玉床上冰冷的人儿之意。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终于起身,轻轻一笑,字帕在右手搓捏成团,再松开的手掌,看着飘落的白屑,喃喃自语:“都走了,那就什么也别留下!”
帝王皆薄情,果真如此。跪着的侍卫不免有些心疼那些还在尔虞我诈的娘娘们。
“恩!”
那人扬扬手,众人退去,紧跟他也出现在殿外长廊,手挡阳光望着东方高空:“终是来了!”
巧在此时,冰天雪地、漫天荒漠、蓝海深水等不同的地域的一处洞府中,盘做的一位位身上已经落满尘灰的修行者,同时张开了眼,有人淡漠,有人笑颜。
“到时了!哈哈!时机来了!”
“三千年,这世道终于又要乱了!”
“哈哈!”
“哈哈!”
雪地之下,一名老者破冰而出,同时无数修行者出现在他周围。
“恭迎师祖归位!”
众人单膝而跪,手持权杖,身披兽皮绒衣,齐齐欢呼。
他处亦是同样壮举。
“老祖出关了!”
“老祖出关了!”
......
同样,他国皇宫或是贵族有人迷了眼,下刻,狼烟起,人群动,纷至金国,踏马而来,风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