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一字落,那人进了房间,手中拿着一个包裹,打开里面是简陋的衣服,男子挑了一身稍小的丢到少年手里。少年瞧着嘟囔着小嘴不情不愿,很快,屋里三人都换了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少年打量着自己身上身下,疑惑道:“二哥,就这样?”
“过度,适得其反!”男子冷言,突然他竟然笑了,对着少年,少年看他此样甚是诧异,二哥这是怎么了?
“小念,忍着点!”
“二哥,干~”少年刚张开嘴就被不知名的东西射入口中,顿时一股恼火,二哥怎么可以这样对他,还是不是兄弟了?
咳!咳!
“二哥,你拿我当验品!之前可没说舍生取义。”少年气不打一处,奈何手脚已经麻木,动弹不得,只能瞪着两只圆鼓鼓的大眼睛。
“说了,还能成吗?我的一个愿望,代价可没有这么简单。”
男子再笑,少年心理抓狂。
“好了,别生气!待会就好!”说罢男子抱起少年,从房间后面的窗户跳下,侍从紧随其后,一切无声无息,客栈中人未有半点察觉。
喧嚣的大街仍就人来人往,融入者便是沧海一粟,谁都没有在意谁,人们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
正午的阳光毒辣照的常人发晕,此时医馆门前却更加热闹,因那不远处正有三人求药,这样大阵仗的自医馆成立以来还是第一次。
“公子,求求您,求您救我家小弟一命!求您!在下愿做牛做马还恩公恩情。”
稍微年长的男人抱着个小少年跪在地上,风尘仆仆,胡渣满脸,担心焦急,绝望哀求,却不失江湖礼节。他们的旁边站着一个傲气的男子,不屑地看着上方的背影,嘴里不停地嚼着碎话,明显不乐意前来,许是拗不过自家兄长才同往。
许久,得不到回复!此时街上的人慢慢聚集,议论纷纷。谁人都知无双公子有三不救:贵人不救,异国者不救,姓金者不救。这是明显与天子为敌,可帝王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金国讲究的就是买卖自由,何况还有个异国者不救,并非通敌叛国。此三人跪地良久,到底是触犯了那条规定。
“大哥,我们走吧!没用的!什么神降菩萨,都是唬弄世人!”站立的男子义愤填膺,一时间大家被男子情绪渲染,都是怜心在作祟,杂乱声盛起。突然咳嗽声传来,众人注目,只见苏醒的少年脸上尽显苦色,疼痛将他折磨的面色无光,连眼神都是溃散。
“大哥带我回家吧,阿念不想治了,阿念知道自己的病,这世道谁愿舍命救我呢!也都怪我生不得老天眷恋!走吧,生死有命,阿念不想再看到大哥为了阿念到处屈尊了。”小少年扯扯男人的衣服,气息微弱,言语很是艰难,刚刚这一番话好似废了他半身气力,可是他神色异常坚定,只是他眼角边滚落的泪无助地神情惹得路人心里那个心疼,叹息老天不公,也不管他们是冒犯哪条规定,纷纷下跪求无双公子救少年命。
“求无双公子救舍弟一命,在下愿一命换一命。”跪地的男人再次恳切哀求。
“无双公子,这孩子看着实在可怜,他们兄弟三人也是奔波了一路来您这求药,您就救救他们吧!”
“无双公子,救救他们吧!”
“求无双公子,救救他们吧!”
若大街道,人们同情心在作祟,都跪下帮忙求救,然而楼上人依旧未动,楼里的下属也同样未看那三人一眼,各忙各的,好似与世隔绝。
“大哥别求了!我们走,走!再求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见这么多人帮忙苦求都无果,站着的男子更加愤愤,拽起跪地男人的手臂,奈何死活拉不起,那人就像磐石般定在了那里。怀中的少年见此也哭求:“大哥,走吧!我们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我们就跟二哥走吧!”
“阿念,别说话!无双公子一定会救你的!”跪地的男人微笑着摸摸小少年的头,继续跪在地上,任由旁边之人拉扯也不离开一厘。
“我呸!什么医术无双,菩萨心肠,我看骗术倒是天下第一”男子劝说不动自家兄长,只好破口大骂,满满的街霸痞气。
“大哥!我们另寻神医!小弟的病拖不得,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好医。”
“大哥,别跪了,我们走!”
“你再闹,就给我滚!阿念病了说胡话,你怎么也如此不知轻重,无双公子不救阿念,谁还救得了,你告诉我谁还救得了!”
“大哥?”男子没想到大哥竟会唬他,一下气结。而这时一道沙哑而冰冷的声音在男子耳边响起:“你若诚心,怎放不下尊严,跪下求我!连与你们毫无关系的路人都跪下,你却还站着,是何等的尊贵让你屈尊不了,我倒想知了知了!”
听言男子一愣,惊奇四望,却发现众人都还在帮他小弟跪求着。楼上的白衣男子依旧风华绝代的站在那儿。那话只对他一人,也只他一人听得见而已。
一张白纸随风而扬,不知何时已到他身前。看着白纸,男子喜出望外,拉起还在跪地错愕的大哥,朝楼上鞠一躬。
“刚才是南烛鲁莽,错怪公子。在此赔罪,公子勿怪。”
“南烛感谢诸位帮忙求药,感谢!”
“我就说嘛!无双公子怎么会不救苦难者的命呢!兄弟既然求得了药方,就赶快去抓药救自家小弟吧!”众人起身,纷纷向楼上人影鞠躬,这一刻人们的眼神好像又变了一点,完全是崇拜神明的感觉。
“对对,救你家小弟要紧,我们这些下层人也做不了什么,要谢你就谢无双公子,我们都是无双公子的受惠者而已。”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诸位!多谢无双公子,此恩无以回报,他日上刀山下火海南烛任其使唤。”
“无妨,望南烛兄弟他日还记得今日之诺!”
“无双公子之恩,南烛只当铭记。”
言毕,三人没入人海,扬长而去。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医馆二楼最右边的阁楼里一女子匆匆走出,融于人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