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成晚?”杨澜盯着酒具,食指拇指毫不费力慢慢转动细腰的觚身,微眯的眼目不转睛,,等琴音换调,觚中酒一饮而下,而后又续了一觚,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有没有望向那屏风一眼。
“小弟也喜欢这乐?”
“俗中俗的词倒也跳出俗世!”道完杨澜又饮一觚,似乎这酒比那屏风中人更诱人。
“好一句俗语,小公子可愿赏个脸色,来阁中一叙。”婉约的音起,一丝白绢从屏风飞出,登时引得众人侧目,酒楼言语纷纷,大家都左瞧右盼想看看是哪一位高人竟能搏得美人垂青。
“他?怎么会是个小白脸,看样子奶都还没断。”看着右侧角落的少年两指正夹着那张白手绢,大家心中都愤愤不平,也有不少者目光闪烁。
“哎哟!什么小白脸,沈兄你可别乱说,指不定人家想做女娇娥呢!你看人家左手那饰物,男儿郎哪会佩戴!”
“哈哈!是我错了眼,李大人是你的菜来了哟!”这人吆喝,很快近中央一席有一身着大花绸缎的魁梧壮汉转了身,看着那方少年咽咽口水,欲望已尽显无疑。
“真是一个美人儿,美人你今儿可是来错了地方?要不要哥哥给你介绍个妙地,哥哥可是好意哦!你看你生得纯纯净净若是去象姑馆定然风声水起,说不定会有好多哥哥都要争着来宠你呢!”
“李大人你可不能教坏人家孩子,若是今晚入了迷途,人家爹娘找上门来,你要怎么办?难道金屋藏娇不成?”壮汉同桌都跟着起哄,李大人烟柳镇前三的的富贵人家,对于他的喜好谁人不知,若想巴结只要尤物,金银财宝塞满楼。
“你们一个个都自称博学多才,怎就是迷途了?人为活,何事不为?”
那人依旧挑衅,楼间众人都在都在低声谈笑,不堪之语有嘲有讽,这方少年面不改色一手瞧着白娟,一手摇摇觚中酒再细细品尝,不过他对面的老者已怒得青筋暴起,若不是少年一早就摇摇头,只怕已出了手。待酒壶最后一滴落,少年放下芭蕉觚,感叹道:“好酒!可惜太闹腾了,可惜了!可惜了!姑娘找小生喝酒可不能在这样脏乱之地,若是优雅之所,小生得闲,定当赴约!”
语毕,少年和老者便向门外走去,那白手绢留在了酒桌上,其间有人想拦,却被少年一记眼刀震退,悻悻站在一旁心恐又暗自侥幸自己没有莽撞出手,不过仍有愚笨者在那里闲言碎语。倒是那小二很是识时务,见两人要出了楼门急忙奔去:“大爷,你们的‘八仙珍’还没上,怎么就要走了!”
“‘八仙珍’就当是给浮萍姑娘的赔礼道歉,拿着不用找了,多的就当赏钱。”老者知道少年不想多待便直接丢了一袋钱,小二见此喜笑颜开,满脸谄媚,哈腰恭送。
“多谢大爷,多谢大爷,小的这就给浮萍姑娘送去。二位爷慢走,下次再来!”
两人出了酒楼,此时已是深夜,镇中心依然有不少行人,街边红灯映照倒比白天来时漂亮多许,这时的夜景好像才更能让人停留,一老一青就在这样的街道漫步而行,只是那少年左手上带着指环花手链早已没了影。
“多谢大哥!”
“你我兄弟这点小事言谢就见外了!那些人可是需要大哥处理?”
“不用,夜色很好,若是刚刚的酒再配这街景,一步一口,可有味多了,就算有人倒下也不会生出麻烦。”少年回头,几十丈远的街道已有人在惊恐呐喊,夜里的灯光也算明亮。
“本有明日光,偏向黑夜行,无常怎敢不接命,可惜呀我手中死的人无常可接不得!”少年转身,看向身旁老者边走边道:“大哥,可觉得我残忍?”
“小弟是有分寸之人!”
“呵!大哥真是懂我!不知大哥有没有想到一点,恩?”少年微笑着,一双幽黑深如子夜的眼让老者很是困惑。
“哈哈!大哥我可是穷死了,怎么不施舍我点钱财呢!”
“哈哈!趣人,趣人啊,走,小弟跟大哥回家拿钱去!”
笑声中,少年和老人消失在黑夜下。
“公子!”
一处荒落得像乱葬岗的小巷里,月光之下,两条人影对立模糊不清。女子一身紫衣,白纱遮面,却低眉含羞,又有些焦躁不安,少年白衣飘飘,孤冷遗世,不习人间。
“何事?”
“公子你?”女子似有疑惑,难道自己看错了?白天黑夜完全两面人,就连样貌都是天差地别,虽说白天也是清冷,但却没有这般寒。
“若无他事,在下便不扰姑娘。”
“若有闲时,定当赴约,可还当真?”
“若假,在下又何必在此!姑娘如若有事就请直言,若无,在下这几日连夜赶路,有些劳累,也该歇息了。”
“公子救命!”女子突然跪下,泪雨婆娑,少年迈出的步伐愣在了那,这不是幻术,是谁竟敢进入自己的心神,虽说自己是初凝结的灵身,但天孕地造的灵人一旦生便可结魂识,也是正因为如此,前世才遭来多族妒忌,灭族之难。看来是自己小瞧了这个世界,虽然灵气匮乏,但不缺强者。
“不救呢?”
“那小女子只能......啊!公子救我!”人影模糊,女子惊恐绝望的眼,几回闪顿,原地没了人,只留少年皱锁眉头在那和一张落地的手帕,那手帕很是熟悉当少年走进拾起便发现了那上面娟着是一幅庞大的世界地图,密密麻麻有标注,远看只是一幅山间水墨画,近看细瞧才知其中奥妙,上面竟连他现在所在的小镇都有注解,大到跨了三川大陆,小到街坊巷道,而此刻有两处地方正闪着红光,其中一处便是烟柳镇,而另一处就是那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