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闷响,白千羽一拳落在岩石壁上,其声音在狭小的洞府里回荡,震得耳鼓嗡嗡直叫。
“咦,掉落第七块碎石了?”白千羽瞧见脚下拇指大的碎块,颇感惊讶。
这洞府里的岩石相当坚硬,想要轻易击落下一块,没有增加两百斤之力,极其艰难。
今日一拳之力,竟多掉了一块,实在是意外之喜。
白千羽缓步走到另外一块石壁前,凝望着上面六个人像,思绪万千。
两年前,白千羽追杀一头受伤的火灵兔,误入此洞府。
发现了石壁上的人像,心生好奇,便模仿着石壁上的动作。
看似简单,却不能模仿成功。
他争胜心一起,竟模仿了一天一夜,才完美做成。
事后他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刚出山洞后,遭遇到一头狼兽,两个大战起来。
他意外发现对付起来比往日轻松太多,无形中力量大了数十斤,心里很惊讶。
微一思忖,便想到了洞府里的人像动作。
击杀了凶狼后,他折返回洞府,对石壁上的人像动作仔细琢磨一番,在里面继续练习。
从此以后将此洞当成他秘密修炼之地。
春来秋去,花开花落。
他的肉身力量从当初三百斤竟提升到千斤有余,防御更加惊人。
这可比老头子的炼体术高级太多了。
老头子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是一个弃儿,在他襁褓的时候就被老头子捡了回去。
两人生活在石盘山脚下一个小村子里。
小村子里住户不多,只有九家,二十多口人,皆是普通猎户,以打猎为生。
令他不解的是,老头子从不到两百里外的盘州,也不允许他去盘州。
需要的日常用品,衣服布料,都是托村里人置办。
老头子是一个修炼者,其修为有多高深,白千羽不清楚。
家里没钱用了,或数日没有吃肉了,老头子会悄悄进山猎杀几头凡兽,留下肉食做食物,其他兽皮之类的东西托给村里人贩卖。
白千羽整天被老头子逼着在家他画画,或者教导他学一些奇特的古字。
他画的不是猫猫狗狗,花花草草,而是画一些奇奇怪怪的图纹。
复杂难记,他不能背着一口气画出来,绝对会挨皮条。
九岁之前,他一直在挨揍中煎熬。
直到某天清晨,老头子用手在他身上摸捏了三次,事后脸色阴晴不定。
最后老头子凝重地问他:“小皮孩,你想不想成为一个伟大的战修?”
“战修是什么东西?”白千羽很好奇地问道。
“战修,不是东西,而是人,他们拥有超凡能力,可飞天遁地,笑傲长空,飞行千里,杀人无形,视凡兽为草芥。”
老头子说此话时,目光如炬,神采飞扬。
“我要成为战修,我要和罗大叔他们进山杀凡兽,挣大钱。”
白千羽顿时羡慕不已,兴奋地叫道。
“可惜你体资不同常人,修炼之路将走得极其艰难啊!”
老头子有些惋惜地说道。
我体质不寻常,艰难?
这是什么意思?!
白千羽很不解地望着老头子。
“不管你体资如何,老夫偏要你踏上修炼之路。”
最后,老头子眼眸里爆发出凌厉之色,狠狠说道。
从此以后,他白天练习莽牛拳术,夜间打坐运转特殊呼吸法。
七年一晃而过,白千羽十六岁了。
肌肉结实,壮如蛮牛,肉身力量高达千斤有余。
白千羽回忆起以前种种经历,突然很想念家中的老头子了。
他决定下山返回村子,煮一大锅凡兽肉好好孝敬他一番。
···
石盘山东南方向,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上,灰尘滚滚,残叶纷飞,隐隐约约有数道身影飞驰而过。
“哒·哒·哒·”
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惊动了准备踏上山路的白千羽。
他暗自纳闷:数年都很难见到一两个外人,这些人来石盘山做什么?
白千羽轻轻放下肩上的死野猪,悄悄躲藏在大树背后,探出半边脸偷偷向山道里观望。
不一会儿,马蹄声由远及近,疾奔而来的人影渐渐清晰。
来者七个壮年男子,高矮胖瘦各异,清一色的黑色劲装,有背长枪的,也有佩黑剑的,胯下均是白色良驹,脚力极佳。
当先一个男子,大约三十多岁,身形粗壮,长相普通,他左脸颊上有一块黑色胎记,还有一撮黑毛,面相令人难忘。
人群里突然有人大声说话:“朱首领,那几个清纯小妞,让你爽够了吧?”
此人话音一落,有人闻言后哈哈大笑,脸上露出满脸淫/荡之色。
“这还用得说,当然很爽,不过文峰大哥见我劳苦功高,给我也尝了一个鲜,你们活该羡慕了吧。”
说话之人,相貌粗狂,身形高大,显然和首领关系极好,大有炫耀之意。
“宋撇子,你他娘的就是得了便宜卖乖,要不然那村子里突然跳出一条老狗,打搅我们的好事,哪有你这个混球的好处。”有人脸露不甘之色,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说起那老狗,他娘的老子就一肚子火气,他见人就咬,打得我只有逃命的份,幸好朱首领出手救了我,还追得那老狗跳下悬崖,哈哈。”
“行了,净说一些废话,赶紧将少主要的东西送回去,耽误了时间,老子不抽死你们。”
黑色胎记的壮年男子似乎就是他们口中的朱文峰,也是头领,相当不耐地大声吼道。
后面几人见他动怒了,也不敢再多言多语。
片刻间,这七人一晃而过。
白千羽从树后走了出来,“呸”地一声,碎了他们一口,低声骂道:“一群杂种,都不得好死。”
对这伙人持强凌弱的恶行,他无比痛恨,恨不得亲手杀死他们。
白千羽重新将死野猪扛在肩上,刚走了几步,突然身体一僵,似乎想到了什么。
稍倾,他脸色一变,神情紧张地在山路上狂奔。
半个时辰后,终于停在小村落前的百米外。
有些不对劲!
白千羽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猛地将肩上的野猪重重甩在地上,向里面冲去。
刚冲进石墙不过十数步,便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一动不动,满脸惊骇。
东梁大叔家的门前,横七竖八地摆着四具尸体,浑身血淋淋,地上的泥土被血液浸红了一大片。
一家四口竟被人绝情的屠杀了!
白千羽心里的不祥感终于得到了证实。
他呆立了片刻,才醒悟过来,深吸了一口冷气,拖着沉重如山的双腿,一步一步向前挪移。
一路缓步走来,他看见小皮猴的双手被人砍断,罗大叔的头颅被割掉。
小竹儿和其她几个少女,衣不蔽体,倒在草坪上。
她们大眼里惊怒和脸上的无助,赤、裸着下半身,胸口指头大的血洞,暗红色的血迹。
常年笑眯眯的云大爷,不再笑了。
喜欢和他打架拌嘴的小石头,也没有机会打架拌嘴了。
白千羽双目呆滞,下意识地呼喊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
没有人呼应,全村寂静无声。
不知兜兜转转了多久,白千羽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口里喃喃自语。
“是他们,是他们干的!”
“我要杀了你们!”
声音低沉又凄凉,悲伤中透着无尽的痛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