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欢送走鬼医后,回来坐在桌旁,一语不发,脸色怎么看怎么难看。
夜魅十分心虚,她掀开被子踩着软鞋坐到逾欢身边,抱着她的手臂讨好道:“姐。”
逾欢十分干脆利落的直入主题,“谁的?”
夜魅装傻,“我的啊。”
逾欢瞪她一眼,又问,“我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易玄呗。”夜魅在心里嘟嘟囔囔,却不敢说出来。关键吧,那春药,是她自个儿亲手撒出去的,说出来恐怕死的最惨还是她自己。于是夜魅果断决定要装聋子,假装没听到低着头不说话。
逾欢看她这个样子也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问她也是不会说的了,只得又气又无奈。
“孩子呢?留着还是打了?”
夜魅把手放到自己肚子上,支支吾吾道:“唔……这个嘛……”不然还是留着吧,打孩子挺疼的,不小心没命啊。而且还平白造了杀孽,不好的。
一看夜魅这样子,逾欢还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本来想把人骂一顿的,但最后都化作了一声重重地叹息。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召来一个下人吩咐道:“去,给我把鬼都最好的稳婆找来,还有,专门去给小姐请个厨子回来,最好懂些医理。把小姐房里的桌子椅子,但凡带有棱角的东西,全部拿布抱起来。算了,太麻烦了,干脆直接把小姐房里的东西全部都换了,那些不利于小姐养胎的东西,无论什么,全部换掉。还有服侍的人也是,多挑几个机灵稳重的来……”
夜魅乖乖坐着,听着逾欢的吩咐,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腹,十分嫉妒地道:“小兔崽子,我姐还没对我这么好过呢,都是为了你。”听说怀胎要十月以后才生,嗯,十月。夜魅突然在想,现在她再跟逾欢说,她还是决定要把孩子打掉还来得及吗?
吩咐完以后,逾欢又把夜魅架回了床上躺着,鬼王寿宴还没结束,她还要回去。再三强调过不许夜魅胡闹后,逾欢方才离了夜魅的房间。
“出来。”逾欢站在一道回廊里,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身影便轻飘飘的落在她身后,单膝而跪。
“给我去查,小姐前两个月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既然夜魅不肯说,只能她自己去查了。现在想起来,夜魅两个月前回来时脖子上莫名的红痕,逾欢就一阵气闷。早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自己当初竟也能信了夜魅的鬼话。
黑影听了吩咐,道了声:“是。”然后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空气中。逾欢回头看了一眼夜魅的房间,然后出了左使府去了鬼王殿。
逾欢走后,夜魅躺在床上十分无聊,她想睡觉,可是睡不着。想去玩吧,刚出了这档子事,她也不敢再皮,免得真的把逾欢惹炸的时候,谁都没好果子吃。
夜魅叹了口气,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来回滚,也幸好她的床大,不然非得掉下来不可。
而对于夜魅来说最难过的是,还要喝保胎药。且不说闻起来如何,光看那黑乎乎的一碗,就让她觉得难受。
她可怜兮兮的道:“能不喝吗?”
端药的侍女:“不能。小姐还是快些喝吧,不然左使回来该不高兴了。”
夜魅只好认命的捏着鼻子喝完了一碗又苦又涩的安胎药,险些将她给喝吐了。
然后夜魅就被人扶着去逛了花园,怀了孕也不能光躺着,多运动运动,有助于生产。
夜魅:“……”
其实夜魅很想说她没事,所以能不能不要像扶太后一样扶着她!!!这样显得她实在是太过于脆弱了。
等夜魅被人扶着逛完花园回来时,她屋子里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换掉了。方桌变成了圆桌,方凳成了圆凳,梳妆台也被换成了圆的,摆着一面镜子一把梳子还有一些簪子步摇。剩下的胭脂蔻丹不知道被收到了什么地方。香炉也被抬走了,插上了有助睡眠安胎的草药。床也比原来大出了一倍。挂着的纱幔都换成了名贵的雾月纱。更为夸张的是,她房里的门槛竟被生生磨平了,地上还扑了一层厚厚的毯子。一脚踩上去便陷进去一个小坑,软软的,如同踩在云上一般。
夜魅:“……”
这一刻,夜魅觉得她好像被她姐当成了猪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