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偏远山区也有人发家致富,再繁华的大都市也少不了流浪者,扒窃者。
舟海市西北角有一处荒废之地,原本是个化工厂,前些年倒闭了,整个工厂都被强制抵押,但是说到底,它只是一个以手工为主生产线,能带来的经济效益并不高,债主对化工业的了解并不多,就低价贩卖给了一个名叫“血蜘蛛”的老鸨。
血蜘蛛把工厂分成四个区块,并用四种蜘蛛的命名:红背区,狼蛛区,黑寡妇区,火玫瑰区。把工厂的房间租出去后就开始了她的老生意,在她井井有条的“管理”下,曾经的化工厂变成了一块名副其实的灰色地带,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人来这里讨生活,各种设施都建立了起来,相比以前,倒是繁华不少。
条条大路通罗马,各个区块通酒吧。
只要你从四个区块的任何一处往人多的地方挤,你都会走到一个酒吧。酒吧很破旧,一个一层楼的大厅,上面一间阁楼,再加上一个地下室,地方倒也不小。门面很破,外墙壁是上世纪80年代的建筑风格,风雨侵蚀下的墙壁,处处撅起这石灰片,落在布满沟壑的水泥地上,厚厚的一层,多年雨水的混合下降沟壑都填满了。
有趣的是,大门前一块褪了色的广告牌子上写着五个字“马戏团酒吧”,广告牌的底图是一只昂头观望的长颈鹿,一只匍匐的老虎,和一只巨大的蚂蚁,老虎的怀中有一只狸花猫。。。。。。底下落款是一副小丑面具,一直在笑着,笑得恐惧,笑得邪恶,笑得狰狞,面具旁连着的蛛丝挂着一只黑色的蜘蛛。
不同于门外的破败,酒吧内倒是做的有几分样子,灯红酒绿下墨黑色的吧台释放着野性,酒保是一位面带小丑面具的年轻男子。
“一杯魔鬼的眼泪。”红色连衣裙,女王红的口红,厚厚的粉底,一个妖艳性感的女郎挑了一下小丑的下巴。
无言,小丑飞速拿起一个子弹杯,注入蓝柑糖浆和金酒,一只手搅拌均匀,另一只手用勺子背面冲刷,将百利甜流到鸡尾酒的最顶端,最后用吸管将红石榴糖浆滴入酒杯,鲜红的恶魔眼泪就从顶部缓缓沉到底部,妖艳,邪恶。行云流水,整个过程用了不到30秒。
传说恶魔是没有眼泪的,当他流下眼泪的那一刻,就是他失去魔力的那一刻。恶魔的眼泪这种鸡尾酒也因为这个传说附带上了神秘又凄美的色彩,而饮过这杯酒的人也会沉沉坠入梦境,直至天明,就像那失去魔力的恶魔。
小丑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纤细但十分有力,在红蓝色相交辉映的恶魔的眼泪的映衬下煞是好看,看着他调酒都是一种视觉上的盛宴。
“谢谢。”
但是小丑没有做出任何回复,女郎有些失望的道谢便转身离开了,显然她不是第一次来,小丑也一如既往得无言。
虽然从未露过面,但是小丑修长的身形和手指吸引了不少人的搭讪,尤其是那一双手指,很多人来请他调制鸡尾酒并不是单纯得想喝酒,更多的是想看他调酒的过程,刚才那妖娆的女郎不过是其中很普通的一员。
每个服务生都很有特点,戴着长颈鹿头套的一米五萝莉——露露,高大威武的虎子戴着老虎面具,他的女友咪咪则是猫面具。两米壮汉阿熊,戴着熊头套,一米四的小弟弟蚂蚁全身都戴着套子,只露出两只手,头上竖着两根触角,面具前是一对尖锐黑亮的喙。还有阿蛛,腿长一米一的大长腿御姐。
酒吧是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十点了,有到了麦麦出厂的时间。
“女生们,先生们,你们的DJ又回来了!让我们,high起来吧!”极具鼓动的嗓子瞬间点燃了整个酒吧。
金色靓妆,金色墨镜,金色话筒,麦麦是酒吧唯一一个不戴面具的人。
一曲王妃让酒吧的气氛达到高潮,俊美的面孔,富有激情的嗓音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但是阿蛛的眼睛却紧盯着麦麦那双手,白皙,手指修长。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早在麦麦登场前五分钟,小丑先生早就不知去往何处了,不过也没有什么人关注,此时的焦点是麦麦!
“下面我将邀请美丽的阿蛛小姐,和我一起演唱——两只老虎。”麦麦激昂的对着话筒说。
什么鬼,阿蛛的内心是绝望的。
“阿蛛,阿蛛,阿蛛。。。。。。”
台下却呼声不断,为了不影响生意也只得。。。。。。
。。。。。。
一小时后,麦麦结束了他的表演,也离去了。
“能请你喝一杯吗?”阿蛛来到吧台前,“一杯黑俄罗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丑又出现在了吧台上,仿佛从未离去一样。
无言,将伏特加倒入加有冰块的杯中,冰杯是提前准备好的,将威士忌放入冰箱冷藏,待酒杯起一层霜雾后,只留两三块冰在杯里。然后倒入伏特加酒,量取1盎司咖啡力娇酒,缓缓倒入酒杯中,用吧勺顺时针方向搅拌7-8圈后,用滤冰器盖住调酒杯的杯口,倒入杯中完成调制。
黑俄罗斯的酒精浓度虽高,但是却容易上口。颜色很黑,不需要任何装饰就洋溢着霸道的气息,和阿蛛的黑色连衣裙很配。
阿蛛拿起高脚杯朝阁楼走去,小丑随即跟上,他调了一杯白俄罗斯,步骤和黑俄罗斯一样,只是伏特加和咖啡酒更少,酒上还漂浮着鲜奶油。
月光透过阁楼的窗户照进来,很有拍电影的感觉。
也不嫌脏,阿蛛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席地而坐,临着窗户。小丑站在她后面。
两个人很有默契得都没有说话,只留下夜的寂静,和照耀在他们身上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