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半干枯,绿油油,黄澄澄的爬山虎贪婪地霸占着整块山壁,湖中飘荡的墨藻仿佛要荡尽时间所有的忧愁,缓缓得在清澈的湖水中沉沉浮浮。
一辆越野车,从山壁的后面驶来。
“这里就很不错啊,要不就这吧。”副驾驶上的男青年说。
“好!”驾驶着越野车的男子回应。
车停稳后,副驾驶上的男青年:“大家下车吧,我们到了。”
一双相貌相似的姐妹花缓缓走下,妹妹雀跃地拉着姐姐,飞速下车。
“曼易,你慢一点。”姐姐的声音很温柔。
曼易:“知道了姐,同学们快下来吧。”
一个小胖子紧跟着脚步走下,人不高,吨位倒是不小,每走一步,车子都颠两下。
他身后的女生露出嫌弃的眼神。
“莫凡,慢一点,当心哦!”声音很温柔,却隐藏着点点杀意。
那位被叫做莫凡的小胖子回过头,只看到关切的眼神。
莫凡:“知道了,寄荷姐。”
许寄荷是这群人里最关心他的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摇摇摆摆走下了车,身上的肥肉一颠一颠,层层叠叠,随着步伐的改变不断变换着层次,许寄荷也走了下来。
后面跟着的是一个短发少女,她的皮肤很白,但是有点缺少血色,白色的长裙晓得她很高贵。最令人注目的是她脖子上挂着的一把钥匙,黑色,上面流动着血红色的纹理,就想是血管一样。
显然,许寄荷骗过了莫凡,但是没有骗过她,高傲地勾起嘴角,抬起白色的高跟鞋,缓缓走下车。
众人开始安营扎寨。
莫凡:“忆山,快下来帮忙啊。”
“来了。”有些懒散地最后一个出车门。
王忆山的块头很大,也有点不修边幅,鸡窝头,T恤左肩高右肩低,牛仔裤的拉链也没拉,露出便便内裤,蓝色的人字拖松松垮垮地夹在脚趾中间左脚夹在第一趾和第二趾中间,右脚夹在第二趾和第三趾中间,别扭的穿法在他身上没有丝毫不适。
他们开始熟练地支帐篷,锅炉,烧烤架。
刚才来车的人叫楚夜安,副驾驶上的人叫李谷南,双胞胎姐妹男朋友。
同时,这四男四女都是室友,而且很巧的是,他们的寝室号都是0608,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相遇,并产生了两对情侣。
李谷南费劲地把木桩打进湖边的沙地里,汗水在日光下闪耀着,古铜色的皮肤充满男性荷尔蒙。
曼文抽出一张纸巾,轻轻地在他的额头,脸颊上擦拭着,两人都笑得很甜。
楚夜安看着曼文拿着纸巾的手,纤细,修长,在李谷南的脸上一下又一下地擦拭着。
“夜安,我也帮你擦汗好不好啊!”曼易悄悄挪过来。
楚夜安:“不用了,好好休息吧。”
捏捏她的鼻子,却想了更多。
田曼易走到一边扯开一包薯片,一片连一片往嘴里塞。
莫凡和许寄荷在一边支起锅子。
“寄荷姐,我来吧,你到旁边休息吧!”莫凡这点男子气概还是有的。
许寄荷:“这怎么好意思呢!”脚却往休息的地方走去。
莫凡大大咧咧也没有在意。
初丹,也就是那个脖子上戴着一把钥匙的短发少女正在整理吃的东西。
至于,王忆山,他们从来都不把他考虑在劳动范围内,他太懒散了,让他帮忙,不去自己去弄更快。
王忆山也乐得其成,悠哉悠哉地坐在一边玩手机,倒也没有人去说他什么。
天色渐晚,当太阳被遮去最后一抹余晖,火焰也生起来了。
暖黄色的火焰挣开一朵又一朵的黑暗,它不停得吞噬着火柴,好像在舔舐生命的蜡烛,等待着油尽灯枯。
火炭味混合着各种烤肉,鸡翅,烤腿的气息像触手一样伸张黑暗,透过黑色的湖水,蔓延,侵蚀。
不锈钢竹签上的培根滋滋作响,泛着点点油亮的光泽,红一条白一条的纹理在油脂的反射下散发着淡金色的流光,黑胡椒面,孜然随意又均匀地撒在上面。
“给!”李谷南把竹签横着递给张曼文,上扬的嘴角全是爱意,小麦色的皮肤流过几点汗水,在火光的称托下,荷尔蒙涌入大脑。
张曼文同样笑着接过,她笑起来和李谷南很像,人在一起久了,就很容易传染,越来越有夫妻相。
贝齿微张,轻轻得,轻轻得撕扯下一片,细细的咀嚼,一滴油渍艰难的逃出她的红唇,又艰难的爬向下巴。随手抹去。
楚夜安盯着张曼文手上的油渍,黑耀石般的瞳孔散发着有些灰暗又有些感慨的神采。
马上回神,他甚至都不敢多看,看着脚边的一块造型有些奇怪的石头,上面缠着一块小布条,布条上还挂着一小块碎肉。
眉头泛起一丝凸起。
张曼易:“夜安夜安,我也饿了。”
她扯了扯楚夜安的衣服,楚夜安看着她,眼里泛着点点亮光。
“好!”
他的声音很柔和,和他的眼神一起诉说着宠溺,可是,也不过是宠溺罢了。
鸡翅在火焰下由白变黄,再由黄变得有些泛红,卖相很好,只是翅尖尾部有些焦糊了,不过,避免不了的。
张曼易一把抢过鸡翅,她好享受好享受这样的感觉,鸡翅也好好吃,可是,怎么就有一点,一点血腥的味道呢?
是鸡翅的味道还是我的味道,或者,是他们的味道?张曼易心里默想着,咀嚼着碎骨,骨头和肉一起混合在她的嘴里,尖锐的骨刺有些划伤她的口腔,眼里泛着一波又一波的水光,可是她觉得这样更好受。
“曼易,慢点吃!”张曼文柔声道。
张曼易:“知,知道了。”被食物堵住的口腔有些含糊不清,她扯出夸张的笑脸,憋出夸张的笑容。
许寄荷一串又一串地烤着,递给周围的人,可是,似乎只有莫凡接过了。
“小凡,多吃点!”许寄荷的声音很温柔,可是初丹却觉得有些刺耳。
拿出一副白色的耳机塞上,不过没有放音乐,初丹一口又一口得吃着手里的苏打饼干。
没有人你给她烧烤,他们都早已习以为常,初丹对这些东西很是不屑,宁可用苏打饼干和压缩面填肚子也不沾一点。
王忆山随意得烤两下就往嘴里塞,鸡腿里面都没熟,但他似乎毫不在意。
懒是一种境界,是一种吃烧烤可以不撒调料的境界。
他宁可吃着自己烤的生的,也不接受许寄荷的“成果”。
夜深,月照,火焰逐渐变为红色的炭发泄着生命终结的不满,帐篷里的人又是怎样的光景呢?
楚夜安被窝里的手摸索着另一只手上的一条手链,张曼易的手指轻轻划过脖子上那条银色的项链。
手链你黑色的,深邃得能吸附所有光亮,项链是银白色的,仿佛即使一丝一毫的光线都会让它发出万丈光芒。
其他人都睡得很安详,之前表面是这样的,他们像想象中得那样笑着,也像想象中得那样哭着。
他们有人大字朝天,有人辗转反侧,但都做着同一个梦。
墨藻从未因为世界的遗弃停止飘动,湖中央一具壮硕的身体挣开眼睛,透过墨藻的间隙看着有些泛红的月亮,思索着什么,查探着什么,似乎没有找到什么,又疑惑得缓缓闭上眼睛。
脖子上的钥匙发出一阵紧促的刺痛,初丹猛得挣开眼睛。
看着天上的月亮,眼神微眯,黑色带着红色花纹的钥匙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热量,涌入她的全身。
初丹捏着钥匙,警惕地查看四周,她也不敢走得太远,环绕在帐篷周围。
钥匙告诉她,刚才的威胁来自湖水中,而且,来自湖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