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杨伶俐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每晚七点准时播出的新闻档节目。
“舟海晚间新闻为您报道昨日重大事故,6月22日下午,张府被夷为平地。据有关部门回复,政府专业机构通过对现场残骸的基因比对得出,府主张夜山已死亡,但现场没有找到其女张淼淼的组织残骸,目前张淼淼下落不明,本台将通过对其仆人的采访进一步跟进。。。。。。”
杨伶俐有些不敢置信,但当她集中注意力的时候,电视却黑屏了。五分钟后,主持人终于又一次出现。
“对不起,今天的舟海晚间因故取消,欢迎各位的收看。”
杨伶俐飞速拿起笔记本搜索,舟海晚间新闻,张府被夷为平地。
404!域名错误。
淼淼怎么样,张叔叔怎么会死,新闻怎么会搜不到了?好闺蜜生死不明,杨伶俐自然焦急万分。杨伶俐用她最快的速度的跑向爸爸房间,想寻求一些帮助。
爸爸一定有办法的,杨伶俐安慰自己。踉踉跄跄的穿着一双肥大的兔子拖鞋奔跑着,平时走路影响不大,跑起来倒是极其碍事。比楼梯台阶宽的拖鞋踩在楼梯上,啪嗒啪嗒,一不小心便摔在了楼梯上,也顾不得痛,杨伶俐索性脱下鞋继续跑。
没有敲门,一把推开了房门。杨伶俐:“爸爸——”
可眼前的一切却让杨伶俐定格在了原地,他最亲爱的爸爸,正抱着平时待她最好的玉姐在阳台上看风景。
她很想重新打开房门,很想这一切不是真的,但是这不是在做梦,不会因为梦醒了就烟消云散,回归从前,噩梦只会继续下去,直至陷入另一个噩梦。
如果说张淼淼和杨伶俐的家庭有什么相似之处的话,那么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们都是单亲家庭,她们都没有妈妈。
可为什么是你?
杨伶俐蕴着泪水的眼珠望着她们,她的大脑有些空白,最好的闺蜜生死未卜,,眼前的一切又。。。。。。
杨父不敢去看杨伶俐难以置信的眼睛,凌雁玉推开他,急忙说:“伶俐,不是。。。。。。你。。。。。。”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可事实就是那样子。
杨伶俐转过身,用她从来都没有跑出的最快速度跑去,跑出了大门,跑出了那个看似温暖的家。
路上尖锐的石子划破她娇嫩的脚丫,留下一串红红的血迹,还有什么比她的心更痛呢,只是不顾一切的埋头向前跑,想和杨父询问张淼淼的事,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凌雁玉想去追,可杨父拉住了她,只是用低落的声音说:“她会明白的,会明白的。”有些沉重地底下了头。
凌雁也只好作罢。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这次这一走,就是永远的诀别。
杨父没有再继续和凌雁玉亲热,坐在了书桌前,坐在舒适的沙发椅上,用昂贵的金笔在纸上慢吞吞地写着,落笔有些沉重,又有些无奈。
凌雁玉泡来一杯咖啡,纯黑色,没有加糖。看着杨父时而皱眉,时而叹气,她走上前为杨父捏肩。
杨父拍拍她的手,然后拉了拉旁边的凳子,示意她在旁边坐下。凌雁玉静静得看杨父写着,笔落,塞进一个信封里,封上胶水。
杨父把信递给凌雁玉,说:“有机会,把它交给伶俐把。”
凌雁玉接过把它放在胸口贴身的暗口袋里。
。。。。。。
夜深了,杨伶俐坐在一个桥洞底下凝望着星空,久久得失神,这条河的上面就是一个水电站,平时没有什么人路过,静谧的夜晚路灯仿佛就是所有的慰藉。
她有些难以接受这么大的信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他们,面对曾经那么熟悉的家。
流淌过的水似乎被杨伶俐的情绪所感染,温柔得舔着她的脚,不知什么时候起,被石子划过的伤痕都伊愈合了,河水轻柔地带走了她脚上的血污,静脉中银色的光电像萤火虫一样流转着。
“哥,哥,你看,看那,”一个小混混站在桥两边的道路上指着站在桥洞里的杨伶俐对强子说,“长得不赖哎!”
杨伶俐本就相貌出众,穿着宽松的鹅黄色睡裙,赤足在河水中,悄悄流下的两行泪,在旁人眼中就是梨花带雨。
“看着架势估计是小情侣吵架了偷跑出来了吧!”另一个小混混说。
先前那个小混混唆使:“老大,有没有兴趣搞一波,这么俊的妞可不多见呐,走过来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另一个小混混面露淫邪的光:“等老大享受完了,咱俩也尝尝鲜。”贼眉鼠眼的极其猥琐。
强子:“走着!今晚开荤。”
“好嘞!”一群小混混们呼声应道,发出奸邪的笑声。
“小妹妹,这么晚了一个人啊,小男朋友不懂事,哥哥们来疼疼你啊!啊哈哈哈——”两个混混上前。
杨伶俐下意识就是反手一巴掌,这两个小混混就被扇入河中。
“滚!”杨伶俐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他们,可眼里却闪烁着恐惧,她知道面对这么多人,今晚怕是在劫难逃了。
这么大力气,杨伶俐自己倒是没有多想,但强子一伙人倒是惊讶,这不是一个小女孩该有的力气。
“我亲自来!”强子说着便上前,杨伶俐警惕得盯着他。
本来普通人是不可能近得了身的,现在的杨伶俐可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主了,被6月8日的午夜的月光照耀过的她绝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至少这十几号普通人做不到。
杨伶俐又想一巴掌把他扇到河里,但是强子似乎不是不是普通人,粗鲁得一手抓住杨伶俐的手,杨伶俐拼命甩,可是却也没能挣脱。
他的脖子上暴起的青筋中流过点点黑色的肉眼可见的光。
杨伶俐带着泪光的眼睛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
月光照进桥洞里,照在一具柔弱的身体上,鹅黄色的布条七零八落地随意散落在周围。杨伶俐抱膝而坐,她的眼泪也都似乎流尽了,只剩下鲜血,红色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滴落在粗糙的地上,桥洞地上的血泪诉说着悲伤。
清凉的河水不再为她哀鸣,也不再舔着她的脚,只是静静得流淌着,仿佛除了她,这个世界从未改变过。
张淼淼变了,杨伶俐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