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叶清月被早早的叫唤到正厅,她不安的低着头,沉默不语。
郑婉云略有些担心的看着她,耳语道:“月儿,你今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闻言,叶清月眼神躲闪,她抿了抿唇,犹豫许久,最后点了点头,“……近日,的确是。”
“这样啊,那可要请大夫来看看才行……”
看见郑婉云虚伪的关心,叶清月皱了下眉头,不着痕迹的往旁边坐了一点,烦躁没由来的涌上来,让她的情绪有些把握不住。
见此,郑婉云皱起眉头,低声喝斥道:“月儿!你现在是一副什么表情!”
叶清月低着头,看不清她此时脸上的变化,只是她的手轻颤着,良久,她抬起惨白无血的脸,“母亲大人……我……身子有些不舒服……”
她的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旁人察觉不出来里面的哭腔。
郑婉云脸色有些不好,“再忍忍!等会结束了再让大夫来看看。”
“是……”
正厅里边还是一片寂静,叶清月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越发的快,她呼吸有点急促了起来,过了一会,门口传来了动静。
叶安赶忙出去,挂上谄媚的笑脸,迎接新上任的县令。
一步,两步,叶清月死死的盯着门口,已经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人交谈的声音,她瞳孔猛缩。
周身的空气仿佛已经凝固了起来,变得稀薄,最后没有,窒息感像条毒舌紧紧纠缠着她,她希望时间停止,就停在这里,永远不要再往下走了。
没有父母的逼迫,也不用去考虑嫁给不中意的人……但是露儿呢……她要是不在了……露儿怎么办?
只有这一点点值得维系的亲情像是一把火,但是这把火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
这一点……这一点东西,根本不能用来反抗这凶猛的黑恶。
叶清月低着头,耳边又不停地响起了噪音,她手轻颤着,捂住自己的双耳。
她想做一件事情。
只为她自己做。
不会有人来救她,因为连她自己都唾弃自己。
叶清月忽然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两眼空洞,在她一旁的郑婉云吓了一跳。
叶清月的大脑乱糟糟,耳边有人在尖叫,她听不真切,那竭斯底里的声音,到底是谁在大声的叫喊……她又在喊什么……?
忽然,她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叶姑娘!!”百里戈刚跟叶安走到正门前,两人交谈甚欢,他这两天才被贬谪调到了这边来,心情郁闷之时便出来走走,却听见有人在湖边弹奏。
光听琴声便知这人有着高超的技艺,似近似远,惟妙惟肖,蓑笠翁的形象跃然出现在脑海中,经过交谈,更知这姑娘有着极好的教养。
只是这琴声……虽说是心境宏阔,但却始终脱离不开这哀愁之意。
百里戈站在叶清月的旁边的时候就在想着,这姑娘,是不是……
是不是因为羡慕蓑笠翁这样自由自由的生活,才能弹出这另一番感觉来?
湖边相识,风吹面纱,月下惊鸿一瞥,之后念念不忘。
原来你叫做叶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