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想着,何千姿嘴角情不自禁上扬。
“嘶——”何千姿耳朵动了动,快速捕捉到了马鸣声,“有人来。”
小陶家在郊区,附近都是村落,多得是牛羊,却少见马匹,这只能说明这马是梁州城内来的。
他们马上到了门口篱笆处,果然刚见一个少年刚要下马,因为下的有些着急,马镫没踩好,连滚带爬的下来,何千姿看他的样子,十五六岁的少年样子,长相是这个年纪的阳光爽朗,在陌生中竟有些熟悉。
何千姿正疑惑,暮生先她一步上前,递过手去,拉了他起来。
那少年看清来者,眼神里先是惊讶,然后欣喜。连忙双手扑扑自己刚才落在地上的袍子,单膝下跪:“多谢师爷。”
那少年余光瞥到旁边抱手疑惑的何千姿,忽然拍了拍自己脑袋,想起了大事,连忙向何千姿恭敬的一拜:“大人,赶快去县衙看看吧!”
等他们快马加鞭回去之后,何千姿一路与那少年小跑赶到,远远地,他们就看见了,好几个黑衣捕快在用绳子缠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疯一样的向外走,力气大的连几个大汉都拽不过,何千姿继续往前走着,直到看清那女子的脸,向晚卿!
没摸清情况,何千姿不敢贸然前去,暮生眼睛平视向晚卿,说道;“眼瞳迷离暗淡,神志不清,身形却往前移动,像是……有个目的地一样。身体力量惊人,不是本人应该有的武力。暮生又看向天空,满月光辉莹莹。这是……苗人的巫蛊之术——借魂,施术人可借圆月时节施法侵入人的意志控制,灵魂丢失,没有了畏惧,力量便会强大,而且施术人必须在看的见猎物的地方!”
最后一句暮生说的很低,只有何千姿和那少年能听得见。
说不定那幕后指认就躲在屋瓦之后的阴影里!何千姿背后感到一凉,觉得他们背后有双眼睛在窥视。
何千姿故作轻松的说:“怕什么,我到要去看看失魂后的人能厉害到那里去!”
“赶紧去找出那个人!这里我想办法拖住。”何千姿的声音极低,几乎是从牙缝里飘出来的,从一旁看,她的嘴型甚至都没变过。
何千姿看着向晚卿,果真如暮生描述的一样,眼瞳的颜色消散不似常人,失魂的向晚卿往前走,就像受到什么召唤一样,何千姿从捕快那里拿来一小截粗麻绳,从向晚卿身后,对准她的后颈,准备一下撂倒。
没想到,失魂的向晚卿像是背后生了一只眼,虽可能看不清,却反应极快,闪过她的攻击,往前走得更快,何千姿捉住她的一只手,打算捆起来,向晚卿另一只手向她狠厉一击,她没退到后面,蹲了下来,向晚卿的那只手简直力大无穷,她单只手想握住的计划根本进行不下去,她这一拳,简直就是一个三百斤的流星锤,被打倒,不死也残。
该怎么弄?何千姿忽然想起以前在灵山看的书,上面写过苗人擅长养蛊虫,蛊虫怕火。
也不知道行不行,暮生说道不是苗人,不就是蛊术吗?大同小异的东西。
何千姿立刻看向旁边人,发现那小子怕她出意外站的离她很近,其他人都离得远远地。她心头一热。
“快拿火把过来!”
火把拿来,何千姿大着胆子拿到向晚卿的头部正前方,甚至能照亮她惨白的瞳仁,发出一丝诡异的亮,或许是蛊虫因火逃窜,向晚卿停住了往前走的步伐,法子起效了!
何千姿松了一口气,这时,向晚卿忽然毫无预兆的一拳朝她袭来,阴风阵阵,糟糕,何千姿闭上眼。
“啊”向晚卿因痛嚎叫了一声,何千姿落入一个怀抱中,手中的火把因为自己的手软而跳到地上,火星子登时四溅飞舞,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司徒良辰!
“你怎么在这?”何千姿问道。
司徒良辰淡淡看她:“你觉得现在是问这个问题的好时机吗、?”
确实,不是。
何千姿站起来,一记扫堂腿,打算撂下向晚卿,没想向晚卿跳起来躲过去了!!
“不是神志不清吗?”何千姿应付向晚卿的攻击,急急躲闪。这是什么一个情况,向晚卿一点不像失魂样子。
这次,司徒良辰没有再出手帮她,而是在一旁作壁上观,淡淡说道:“幕后之人哪里是神志不清,他看的一清二楚。”
何千姿听得心里直发毛,暮生怎么还没揪出来那个幕后黑手,她根本就拖不了多时。
“你还站在那什么风凉话,还不快来……”
“只有蛊虫这样的活物惧火,而向晚卿中的术法引子是插在她头上的簪子。”司徒打断她的话。
簪子,何千姿瞧向向晚卿的发髻,果然看到一根优良漆黑的盘丝黑簪子,样式古怪,模样扭曲,因为是黑色所以不显眼,可司徒良辰这么一说,她便也发现了其中的怪异,寻常簪子都是斜插入发的,而这只是竖向插进头皮里的!
她忙伸手将簪子拔出来,向晚卿立刻倒地。
簪子尖头还渗有黑血滴答着,何千姿正想拿近点,在好好研究一下,却被站在一旁的“闲人”一下打落在地。
何千姿心中有火气,正打算吐露不快。
司徒良辰缓缓说道:“簪子上染了蛊虫的血,不好轻易碰。”
这让何千姿没发的火气顿时不好发作。
这时,暮生回来,看到司徒良辰微微讶异了一下,便说了刚刚的经历:“中计了,追的人只是个幌子,并非真的幕后黑手。”
……
暮生安排人清理现场,忙着把伤员打点好。
这时,何千姿也终于能穿一口气,毕竟连小陶做的晚饭都没吃上。
何千姿问司徒良辰:“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怎么在这?”
一旁那少年听到何千姿询问司徒良辰,忙上前解释:“大人,司徒大人白天就在县衙等您回来了。”
何千姿总算捉住司徒的不对,怎么会轻易放过:“你一直在这?那你怎么不管?”
司徒良辰向她一笑,:“我看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个女人要走,你的手下要拦,可又拦不下而已。”
何千姿听后知道他在一本正经的胡说,也不想拆穿她,只是说:“这么晚了,相爷还在等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司徒良辰收起刚刚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正正经经的回答道:“没甚大事,只是想见你。”
何千姿微微惊讶,稍稍抬起头看了看他,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听他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