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千姿一边吃着烤地瓜,一边说着“小陶,你烤的地瓜真的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烤地瓜,甜糯可口,弹牙不腻。”
何千姿说着,还煞有介事的砸么了下嘴巴。
溪水淙淙,烟火升腾。
小陶红着脸笑笑,被夸奖有谁讨厌呢?“小姐,你就不要开玩笑了,只是一个烤地瓜,还弹牙呢,你可真是把我的牙都给笑掉了。”
何千姿微微一转身,拿起竹筒杯接了清冽的石泉,喝了口,喝得有些急,还有些泉水顺着嘴边流到了下巴,跃到衣领内。
“真的呢,你怎么不信,我吃完都得漱漱口。”
“哎,对了,小陶,你和李唐哥……怎么、样啊”
何千姿还特意停顿,眼波流转,露出意味不明的一个笑。
“什么呀?
……
“小姐!”小陶刚开始并没有明白何千姿的意味,后来反应过来,立即羞红了脸,娇嗔她一句。
“我,,我我,,李哥哥还,不知,我的心意……”小陶说到最后越来越像个蚊子在嗡嗡嗡。
“小陶。这种事,我最熟了,”何千姿自信拍拍胸脯,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嘛。
小陶一脸惊异看着他。
“你家小姐我,整天没啥爱好,嗜书你应该知道,”小陶略一点头。是,他家小姐不喜欢修习武功,不喜欢女工刺绣,也不喜欢进厨房做饭。真的喜欢读书就是了,从太阳还没升起来就能摸黑起床,点油灯看书,看的那叫一个茶不思饭不想。
“想那些市井里的讲才子佳人的话本子我也是略有涉猎几本的,我想以我的脑力,参破这男女之情理是易如反掌的。”
小陶没读过几本书,也不喜欢读书,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就头痛,她还是喜欢在厨房切切剁剁,虽然她有时候也很羡慕小姐他们能读书。
“话本上常讲的,你不说,你李哥哥怎么会明白呢、?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这话在我给他加了一个注释,就是男子去追一个女子,不管女子喜不喜欢这个男子,她都不会轻易答应,因为这女子不够自信,非要吊足他胃口,怕男子轻易得到便不再珍惜她。在我研究看来,男子虽然爱追他们追不上的,就是我上面说的那种情况,”何千姿怕小陶听不懂,耐心的解释一遍又一遍。
“但男子最后都会娶仰慕自己的女人,所以女追男,就隔了一层纱,你懂伐?男子都很自恋的,你就把你如何仰慕他告诉他,就想这桂花一样香的猛烈,让别人知道,桂花是香的,不是臭的,明明白白的。他一定就爱的不行,嗯?”何千姿把话语权交给了小陶。
“可是小姐,我怕配不上李哥哥,我,,只是个丫鬟啊。”
“小陶,你傻吗,幸福是在自己手上的,哪里是生来就有的,我就是生得好罢了,所以别人叫我一声小姐,那些活计虽然没人强迫我做,可我也知道那些个女工厨艺我是真不行,样样不如你,没有你,我怎么能活的这么无忧无愁呢?若我生到你家,或许,不,肯定不如你,你这么贤惠,厨艺简直堪比云川楼的第一大厨,,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有哪点配不上的。”
小姐,小陶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像没关紧的水闸,流不尽似的,一下扑过来抱住何千姿。
何千姿呆了一下,旋即尴尬拍了一下小陶的背,又求她把剩下的山芋头,和小河鲜给烤了。
小陶没了心事,考起串来,更加卖力。飘香四溢。
何千姿又开始吃起来,随口与小陶说着这些天,学堂里的事,小陶在她出生时就跟着他,一直到五岁何千姿被长老领进了灵山学堂,要十天才能见一面,所以他们见了,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感情好似姐妹。
“和你说个新奇事,我今日还遇见了个小公子哥,生的很是俊,端的是玉树兰芝的仪态…….走的时候我气不过,还撞了一下他,甚是解气。”
两人一直聊到月亮升起来,蛐蛐唱起歌谣,竹林被夜风吹得森森响。
小陶害怕夜太深不安全,遂求着何千姿快走,改日再聊。
何千姿挑着橙红的灯笼,吱呀,推开雪落居的门,左看右看,没人,没光,还好还好,都睡了,梁先生没等着她。
刚蹑手蹑脚的走进那颗大槐树下的石桌,走了好一阵子山路,何千姿只想做下来歇歇脚。
哗——
灯突然亮了起来,
梁先生!
鬼魅一般的存在,魍魉一般的吓人。
梁先生站在池塘边,灯光要在他脸上,衬得她脸色发白,胡须暗黑,像个黑白无常的混合体!
梁,梁先生。
梁先生是她的教习老师,在五岁入灵山学堂,长老就把她托付给她,自此之后,她的衣食住行,梁先生就没有不涉猎的。
早上起床晚了,着急巴拉的,穿的领口乱了些,
梁先生:“衣冠不整,貌似禽兽。”
……
晚上喝了几口果子酒,白天上课酒气被闻到。
梁先生:“贪杯无度,状若酒鬼。”
……
吃饭时多吃了几口肉,被某先生用眼睛剜了一下。
梁先生:“酒肉池林,沉沦饕鬄。”
……
现在梁先生会说些啥呢?深夜不归,鬼祟若鼠。?
梁先生毕竟是斯文一脉,从未打过她,骂人的词汇向来只有动物,神兽之类的,所以何千姿已经再猜他接下来的骂人词汇了,是什么动物呢?
哪想,梁先生只是长长嘘了一口气。
不急不慢到:“展颜,你这样可让我怎么放心?我可怎么对得起你的娘亲、?梁先生又几不可闻的的叹息了一口气。
斯文一脉,学堂里,梁先生总是称呼她的表字。
何千姿纳闷,怎么好端端的,不骂她是某个动物了、、?还说起来她阿娘了。
“梁先生,我会改的。”何千姿向来对教导言听计从,骂什么咱就听着就是,端的一副大彻大悟,洗心革面的样子。
“咳咳,梁先生咳嗽了一声,展颜,我老了,身体经不起你这样折腾了”
想想也是,和她一起时间作息,确实很累,寅时起,亥时歇,算下来一天睡不了几个时辰,梁先生一向要亲眼看着我做什么才放心,所以总是盯着她,与她一个时间作息,。
她深夜看书,看着石桌上昏昏欲睡的梁先生,也不忍心,想让他回屋先睡吧,可他总强撑着不愿,她就只好吹了灯,骗他要睡了,可他这么早睡不着觉,百无聊赖,只好在蚊帐上都挂上黑布,掌上烛火,接着看书,看累了,她也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