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按照原定计划,我和吴真儿要去三家卖场进行巡店,然后下午乘高铁去深圳。整整一个上午都在奔波中度过,下午两点才吃上一顿饭。
然后我们打车去了高铁站,候车的时候,我打开电脑开始写一下本次出差的反馈。
什么商品教育反应好的点和需要改进的点,卖场职员对新季度商品的反馈,支社对于回转与货量的要求等等,大小事情一一做好详细的记录,最后整合作为出差报告上交。
我坐在星巴克里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耳边不断传来广播通知人们开始检票或者催促检票的声音。点好的饮料出来了,我便拿着小票准备去柜台那回来。
站起来的一瞬间,一股热流从鼻腔传来。
啪嗒,一滴猩红砸在电脑屏幕上。
没错,我又流鼻血了。已经习以为常的我,从包里掏出纸巾捂住了鼻子。反倒是吴真儿大呼一声:“我操绾绾,你特么又爆鼻血了。”
这一喊不要紧,原本吵吵闹闹的星巴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正在死往鼻孔里塞卫生纸的我被众人的目光注视,停止了动作。
尴尬地向着四周笑了笑,默默地坐回了位置上。
“大姐你能不能小声点……”我看着比我还慌着吴真儿说道。
“你都喷鼻血了,还这么淡定。算了算了,出差报告我来写。你好好休息吧。”吴真儿说着盖上了我的电脑。
“不行!你能不能保存一下文档再合上啊。要是崩掉了我不就白写了。”我又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我服了,没见过你这么拼的。总之你好好坐着,我去取咖啡。”
吴真儿说完,拿起小票去了取餐的地方。我看着还有两行就可以结束的出差报告,打算咬咬牙写完直接关机。
正在我马上要敲下最后一个句号大功告成的时候,电脑屏幕突然黑了。
这比我突然流鼻血还让我崩溃。
我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声:“卧槽!”
一股子火气冲上心头,整个人一激动,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开始往外冒。
此时,隔壁座位上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把什么软软的东西放到了我的手里。
“拿这个止下血吧。流鼻血的时候不要太激动,工作什么的先放在一边。棉球比卫生纸巾透气性要好,也不会造成鼻腔粘膜二次出血。”我仰着头,看不到声音的主人长什么样子。
“谢谢。”我诚惶诚恐地接了过来,把棉球举在半空中研究怎么打开。结果我力大无比不小心把口子撕开太大,棉球撒了自己一脸。
“唉……”耳边传来一声叹气,然后是椅子背拉开的声音。
一张陌生的男人脸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隔着他的金丝框眼镜我都能感受到他无语的目光。但是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我的确很蠢。
他伸出手拖住了我的后脑勺,我吓得缩了下脖子。毕竟初面就这么亲密接触是不是有点不妥。
“不要动,我是医生。”他的语气冷冷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啊……好的。”听到对方是医生,我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医生大人帮我捏了一会儿鼻子,又从桌面上拿了湿巾帮我稍微清理了一下血迹最后才把棉球塞进了我的鼻孔。
恩……我真的是洋相百出,给第一次见面的人秀了一下自己冒血的鼻孔。
“好了我看已经不再出血了,你好好休息吧。既然是出差,就要好好照顾自己。”
“啊……谢谢医生了。”我这才把头低了下来。
“广州这几天比较干燥,不比上海的,一直在下雨。”医生大人又开口了。
“嗯嗯。嗯?你怎么知道我们从上海来的?”我一个震惊脸。
“哦,你行李箱上联系人的地址写的是上海。”对方拿眼神瞥了瞥我的箱子。
“哦呵……呵。总之太感谢了。”我有点尴尬,只好再次向他道谢。
“客气。”对方说完,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来一本《看天下》读起来。
这时候吴真儿刚好端着两杯咖啡回来。“你还好吗绾绾?”
“我还好,就是电脑有点不好。我好不容易全都写好了,真的就差最后一个标点符号就好了,然后它就黑屏了!我真的早晚有一天要!砸了……”说着说着我就又有点上头。
这时候隔壁桌突然传来一声咳嗽,提醒我不要太兴奋。
“恩,砸了它。”我恢复成冷静的语调说了整句话。
“嗯嗯,没事大不了我再写一份交上去没事没事,只要你不要再给我爆鼻血就行。到时间我回去怎么跟父老相亲们交代,没有照顾好我们team最扛事儿的郑绾绾可是李科长眼里了的死罪啊。”
“哈哈哈,吴真儿你这彩虹屁可以停了。再给我笑得太开心鼻血飞出来。”我捂着鼻子笑,生怕鼻血再次喷涌而出。
“乘坐G1013由广州南出发的旅客请注意,您所乘坐的高铁已经开始检票。请您到检票口检票进站。”
车站广播提醒我们开始检票,我负责举着两杯饮料,吴真儿则负责把电脑收拾起来,拉着像个行李箱跟在我身后。
看着娇小的吴真儿吭哧吭哧地拖着两个大箱子我内心非常过意不去便说道:“啊呀,这浓浓同事情真的太让我感动了,但是我觉得还是我拉着箱子比较好。”
“不用不用,我OK的,你一边儿待着去。”吴真儿一个奶凶地瞪了我一眼。
“我就是留个鼻血,没事儿的。等下到了深圳咱去吃个好吃的补补不就完了。你还是给我吧。”
我拦住了吴真儿,不由分说把咖啡塞到了她手里,腾出来一只手拉起了自己的行李箱。
这时候,刚刚在星巴克帮我止血的那位医生从我身边经过。他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机,一只手放在行李箱的把手上,迈着长腿气宇轩昂地往前走。剪裁得体的西服勾勒出的挺拔的背影,让人莫名联想到了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们。
“哇……刚刚过去的那个人有点帅啊……”很显然吴真儿也捕捉到了他不凡的气度。
“是蛮帅的。”我默默地点头。
“郑绾绾,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还这么胆大妄为,小心我回去跟许禾告状。”
“哈哈哈哈,我错了。我绝对忠贞不二。”
等到我们上了车才发现,刚刚从我们身边经过的那个医生,竟然坐在我们的位置旁边。
看见我拿着票一脸狐疑地看着座位的时候,他开口问我:“你是2B吗?”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吴真儿就在后面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咋还骂人呢?”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医生赶紧解释说道。
“我的位置的确是2B,托某人的福。”我看看我的车票,又看看吴真儿。
因为是4天的出差,所以行李箱里装了很多衣服,又加上带着自己的电脑,所以我们连个人很难靠自己的力量把行李箱放到行李架上。
于是医生非常有风度地帮我们两个把行李放好,又才坐了下来。吴真儿,我,医生三个人以ABC的号码连在一起,就这样,我和这位不知姓名的医生又一次坐了邻座。
“那个……请问你有充电宝吗?我手机快要没电了。”邻座高冷医生突然问我。
“哦,有的。”我从包里拿出来我的小可爱充电宝递给了他。
“谢谢。”他礼貌地点点头算了道谢了。
“客气客气,互帮互助嘛。”我笑着回答。
广州南到深圳的动车只需要运行半个小时。可能是我鼻血流太多真个人变得精神萎靡毫无力气,很快就进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任凭吴真儿在一边跟我怎么叨叨都不回她话。
“呀,你这人,怎么要睡觉都不给个信号,”吴真儿把靠枕给我戴上顺便吐槽了我一下。
我在睡梦中抵达了本次出差的第二站,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