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的发展?”溟玄修皱了皱眉,面色有些难看。
“冥界镇妖塔乃是三界永安灵阵的三道阵眼之一,镇魂兽是镇妖塔的塔心,塔心一毁,就等同于破除了一道阵眼。”九瑶悠悠的开口,轻纱之下的目光看了看溟玄修,“三道阵眼虽然各自为阵,但是却因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稍有不慎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永安灵阵是三界地界划分的重要屏障,就算屏障破碎,灵阵也会自动生成新的阵眼,重新组成新的、更加牢固的屏障。这幕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溟玄修有些不解。
“食阴兽,自古无破灭之法,此人能悄无声息而又轻而易举的杀死食阴兽,取走兽灵,必然有他的厉害之处。而他只为食阴兽而来,想必食阴兽还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九瑶井井有条的分析着。
“竟然有人能在我的冥界如此来去自如,三界之内何时有了如此厉害的人物,我却不知道。”溟玄修轻哼了一声,目光里有了一丝凝重。
“之前我还不确定,如今我倒是确信了。”九瑶突然道。
“什么?”溟玄修疑惑的问道。
“小十,轮回塔里的那位怕是已经有了出来的办法。”九瑶一字一句的说道,平静的言语中透露着一丝讥讽。
“什么!”溟玄修瞬间瞪大了眼睛,一丝若有若无恐惧从他的眸中一瞬即逝,他的周身涌出一股浓烈的阴郁气息,令大殿上的众鬼臣冷汗涟涟,几乎要跪倒在地。
“呵,三界,又要乱了。”九瑶嘴角勾起,轻纱遮住了她眼中的轻蔑。
“阿九……”溟玄修看着莫名平静的九瑶,眸中露出了隐隐的不安。
“好了,小十,我已经得到了我想知道的。之所以过来只不是想知会你一声,如今,你也知道了,我该离开了。”九瑶道。
“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吗?”溟玄修一听到九瑶要离开,眼中瞬间换上了浓浓的不舍。
“镇妖塔之事,这殿上总会有为你出谋划策之人。我出来很久了,也该回去了。”九瑶理了理裙摆,淡淡说道。
“可是,阿九……”溟玄修蹙着眉,欲言又止。
“哦,对了。”九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了那枚墨色的三头蛇玉佩,递给了溟玄修,“小十,这个还给你。”
溟玄修看着九瑶素白的手上的墨色玉佩,没有伸手去接,眉头蹙得更深了。
“你给别人用过了,我不要了。”他像是小孩子赌气一般,背过了身去,眼神却使劲的示意着身侧的白无常。
谢必安看着自家耍小孩子脾气的阎王殿下,强忍着内心强烈的笑意,面上风轻云淡的向着九瑶拘了一礼。
“既然忘川尊主已经去过了镇妖塔,想必已经将情况了解的极为透彻,不知尊主有何高见?”谢必安道。
“七爷说笑了,本尊千年前就已经出逃忘川,不司本职,实在担不起一声‘忘川尊主’。”九瑶轻笑了一声,道。
一旁先前“义愤填膺”“弹劾”忘川之主的鬼臣们都紧紧地闭上了嘴巴,深深埋下了自己的脑袋,内心祈祷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谢必安憋着笑意,轻咳了一声,道:“尊主可要折煞小使了,忘川与阎王殿本就为一体,荣辱与共。无论尊主在与不在,冥界忘川总归是尊主的故土,这是谁都无法否定的事实。”
“小七,千年不见,你还是这般能说会道。”九瑶掩唇一笑,道。
“瑶老大还是一如既往喜欢开小使的玩笑。”谢必安嘴角浅浅荡开一丝笑意。
“静观其变。”九瑶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瑶老大的意思是……”谢必安忽的嘴角一勾,“小使明白了。”
“咳哼……”溟玄修看着两个人一言一语,神色有些不悦。
“小十,虽然不知道这幕后之人有何目的,但冥界难免会有池鱼之灾,若有难处,忘川随时都欢迎你。”九瑶柔声说道。
“哼,这还差不多。”溟玄修故作冷然,小声嘀咕道。
“好啦,都是掌管冥界的阎王殿下了,不能总是这么耍小孩子脾气。”九瑶有些无奈的看着溟玄修,轻声道。
众鬼臣听着九瑶的话,都使劲的缩着自己的身体,头埋得低低的。
耍小孩子脾气?阎王执掌冥界以来,向来雷厉风行,专权果断,素有“冷面阎王”之称。谁敢在阎王殿下面前说他半点不是?又有谁能让一向冷面无情的阎王殿下,能有如此丰富的表情?
他们一直以为,忘川与阎王殿是两权互衡的存在,两地均设有禁制,互不干预。
现在看来,传言不实。
单看阎王的态度,就能知道忘川之主与之关系匪浅。那就意味着,忘川与阎王殿实质上有着深深的联系。
“阿九,你……真的要走了吗?”溟玄修深邃的眼眸凝视着一身红衣的九瑶。
九瑶隔着薄薄的轻纱,幽幽地叹了口气。她轻轻揭开了轻纱,琉璃色的瞳孔闪着流光溢彩。
“带着它,会指引你找到我。”九瑶的手心凝起了一朵赤红色的曼珠沙华,她轻轻一挥,带着流光的血色花朵就飞向了溟玄修,印在了他的手心,然后消失不见。
“小七、小八,有你们在他身边,我很放心。若有难决之事,你们可以去忘川彼处寻求帮助。”九瑶目光投向一黑一白二人,说道。
“尊主放心,我等定会竭尽全力辅佐殿下。”二人颔首行礼道。
“小十,我走了,照顾好自自己。”话音刚落,透着古老气息的镜子凭空而现,一道金色的光芒笼着九瑶,一同消失在了大殿。
溟玄修望着身影消失的地方,有些愣神。呼吸间,便敛了情绪,又恢复了他冰冷的神色。
“殿下,镇妖塔塔心已失,是否要寻找新的塔心?”一身黑的黑无常也不理睬一众舒了口气的鬼臣,问道。
“不必,阿九说了,静观其变即可。”溟玄修又坐会了大殿的首位,慵懒的撑着身体。
“那,镇妖塔……”谢必安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一眯,嘴角有些不明所以的笑容。
“谢必安,此等小事,汝要是搞不定,就别来见吾了。”溟玄修蓝眸瞥了一眼一身白衣的谢必安,不冷不热的说道。
“属下明白了。”谢必安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