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沐奶奶?”慕星河很少听我提起过沐奶奶,这回竟然有点感兴趣地发问。
当然,我也非常非常乐意跟旁人说起我家沐奶奶,毕竟有这么威风的家人,谁不自豪谁不骄傲啊?
“嗯,我沐奶奶那才是有名的先生,哪家有点什么虚病,来找她肯定是没问题了的,你没见过她,倒是挺遗憾的。”我有点可惜,但,“不过她再过个二十几天就回来了,很快的,你就可以见到她了。”
慕星河眼眸微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但还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也没理会这些异样,转头看着我家的小厨房,心里稍微有点发愁:“唉,有你这个厨师级别的我倒是不怕菜色会不好了,反倒是现在……我们的食材不多了。”
“不能去买?”
被他这么一提醒,顿时我一拍额头:“哎,对哦,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我都好久没有出过镇上了,不如,我们明天去一下街上,如何?”
慕星河依旧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嗯,我也想看一下你们这里的街市风貌。”
……
第二天一早,我挂着我的小布包拉着慕星河就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村里有不少老人聚在一块洗菜,今天也不知道又挖掘了什么新话题,又在嘀嘀咕咕地讨论个不停。
我倒也不太留意也不怎么喜欢议论这些,所以看了她们一眼我就继续拉着慕星河一块往前行了。
“不必拉我。”
“……怕你迷路。”
“不会,我跟着你走。”
“那……我喜欢拉着你,舒服!”
慕星河轻扯了一下嘴角,似有些无语:“……你高兴就好。”
非常不要脸的我重重地点头:“嗯。”反正脸皮厚又不会死。
“……”
经过那些聚在一块议论着的老人妇女们时,虽不留意听,但还是有几句话往耳朵里飘去。
“……对啊,谁让她们家当初贪小便宜没找对人看地呢,现在地底下都渗水进棺材里去了。”
“是啊,也是晦气……”
“就是可怜那家的老爷子受了这么大的疼痛……”
“谁叫人家没娶对媳妇呢?找了这么个小气吧啦的媳妇,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喽……”
闻言,我和慕星河非常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无意中听到的几句话,让我对昨天李泱妈妈上山后的结果有了判断。
看来果真是李泱奶奶的坟墓出了问题,应该是渗水了,水淹到了棺材里泡烂了尸体的腿骨,因而死了的李泱奶奶觉得难受,但没人知道,所以她就借了李泱爷爷的身体作祟,以让李家人察觉到自个。
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李泱妈妈贪财,找了个不太靠谱的风水师,才会导致棺材底下漏了。
我摇了摇头,这最终的孽果自然是要她自个去受的,都是她自个作的,怪得谁。
虽心下百转千回,但脚下的步子依旧迈得开,只是那几个妇女中也有眼很尖的,一看到我,立马就笑眯眯起来:“哟呵,听说小阿灵昨天帮了沈氏大忙啊,还这么小个呢,都快能赶上你奶奶了吧?”
沈氏,李泱妈妈。
这个村也就这么点大,出了点什么事,不出几分钟立马全村都可以知晓。
这话说得倒是好听,这不说我小个不长倒是蛮会瞎指挥嘛。
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还是懂点做人的道理的,连忙摆摆手:“哪能啊,昨天什么忙也没帮上,就只是瞎说了两句。”
“哎呦,阿灵这都学会谦虚了呢,”这妇人刚想继续说,另一个妇人又笑呵呵道,“现下这是要去哪啊?哎哎,那位模样俊儿的是谁啊?怎的都不说话?”
人都不认识,说个屁话啊!
“啊哦!我这正要去镇上买些东西呢,这就不说了啊,走了走了!”
一旦被她们关注起来,那脱身可是很难的,我一见她们兴趣已经转移到慕星河身上来,我连忙拉起慕星河不管不顾只留下一句话就溜了。
慕星河也是挺乖,我说跑他也不说话就跟着跑,像只可爱的小奶狗。
“我们走着去?”
我转过头看向他,挑眉反问:“不然呢?”
他也不答话,神情也不见得有什么变化,我便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微微戏谑:“不然你其实也可以自个回去的,反正这也没走多远,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哈~”
说着,我还煞有介事地想摸摸他的脑袋。
他也不恼,只是微微侧身躲过了我伸过去的爪子,眼中水光潋滟一片:“这路,不远吧。”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我稍稍有点诧异,的确是不远,走过这一条平直的小路就到了镇口处。但是……他怎么知道不远的?
很快,他就给我解疑了,答案给我一种他很了解我的感觉。
慕星河嘴角微微上扬,指尖轻点了点我的小脑袋:“就凭你在你家那宁可坐着也不站着,宁可躺着也不坐着的惰性,甚至连吃个水果都要埋怨半天水果为什么有皮,吃顿饭也要我端给你,渴了因为怕煮水麻烦也任由自己渴着,就凭你,也敢走远路?”
最后一句话,我怎么听着有点瞧不起我的意思呢?
我不服了,有点跟他斗气的意思:“你能好到哪去,这不一听我说要走着去也不高兴了吗?”
“谁说我不高兴了?”慕星河无辜的眨眼,嘴角依旧微微扬起,眼眸水波荡漾,“我刚才之所以问你,只是因为我有点疑惑,疑惑你怎么可能突然变得不怕辛苦起来?原来,路不远。”
“……”
搞半天,问题都是出在我身上啊……emmm,没天理。
为了让此话题掀篇,我故作恼怒地推他一把:“……还去不去了?婆婆妈妈的真是。”
慕星河无奈地笑了笑,五官精致如初:“那就走啊。”
我哼了一声。
这时我才猛然发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竟然也变得傲娇起来,像一只常被惹怒的傲娇猫。
途中,我不时偷偷斜眼看他,而后又故作掩饰地一本正经地盯着地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可能有,也可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