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月球,不是财力的问题,而涉及到政治,冷素夕故意出这样的问题为难赫连城。
赫连城眼中没有一丝的惊异,“给我两年的时间,我可以实现。”他做事从来都雷厉风行,且不开空头支票。
说完后,他神色不禁变得黯然,两年,呵,多么奢侈的一个字眼,他如果还有两年的时光,一定会倍加珍惜,与她每日相守着度过。
冷素夕不屑地摇摇头,心中其实已经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她想说,你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就足够了,世上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及你静静地陪伴着。
两人用完早餐,腕表上的时间指向八点,冷素夕有些心神不宁,只剩下三个小时的时间,秦陌陌就要被送去机场了,而她又该怎么做,才能让赫连城分心?
今日的赫连城不似往常去书房处理公司的事情,而是选着悠闲地坐下藤椅上看报纸,身着简单的白衬衣,头发短而精神,白璧修长的手,不时地翻阅报纸,那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无法忽视。
冷素夕看的有一刻恍惚,单手扶着秋千的绳子,轻盈的身体腾在半空中,目光落在桌边的一瓶未开启的香槟上,她顿时计上心来。
赫连城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今日的要闻,忽然问道一股馨香扑来,他略显震惊地抬眸,便撞见一脸含羞带怯的冷素夕。
“怎么了?不舒服?”赫连城见她忽然靠的这么近,顿时心中疑惑。
“想喝酒,你陪不陪我?”冷素夕眼中露出一抹小女人的忧伤,不经意地撩过长发,看的男人心疼不已。
赫连城满口答应,“当然,但要适可而止,女孩子喝多了不好。”他病入膏肓,哪里还能饮酒,可为了让女孩高兴,即便是穿肠毒药也甘之如饴。
冷素夕心中顿时一喜,可还是装作忧郁的模样,到了满满的一杯橙色香槟,“我先喝,我喝多少,你也要喝多少。”
“奉陪到底。”赫连城眼角眉梢依旧是洋溢着宠溺的笑意,而后放下手中的报纸。
冷素夕平素不怎么饮酒,今天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浓度不低的香槟,喝下半杯,就感觉头晕乎乎的。
见形势不对,她慌忙禁嘴,将杯子抵到男人的嘴边,“诺,该你了。”
赫连城但笑不语,接过一口喝下,辛辣的刺激让他的喉咙如同烈火在燃烧般痛苦,浑身的筋络也无辜波及,仿佛有刀子在凌迟皮肉那么疼。
然而,他依旧是笑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今天怎么想起喝酒了?你平时可是滴酒不沾的。”
“就是想喝,心里憋得难受。”冷素夕直白地说出理由,又到了满满的一杯子。
赫连城看着金色的液体,强忍住身体里的不适,“没关系,适当地喝点小酒,能释放心情,以后如果遇到了不开心的事,也可以尝试一下,但切记不要过分。”
他话说到一半,没再往下说了,因为他连着说临终嘱托的资格都没有了。
冷素夕听着他的一番话,只感觉莫名,直到后来她领悟到了,才追悔莫及,然而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大大咧咧地抿了两口,再递给赫连城,“又到你了!”真不知道这样喝下去,自己会不会先醉倒。
赫连城含笑接过,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素夕…….你最难忘的事情,是什么?还记得吗?”
冷素夕一怔,他的目光太过深沉灼热,让她措手不及,心跳紊乱。
最难忘的事情,跟他一起吗?有太多太多了,她每一个场景,甚至是每一句话都牢牢地镌刻在了心底。
她记得,他闯入陆家大宅,在新房里蛮狠地羞辱她。
她记得,撞见陆天骏个白惠肮脏地滚在一起,是他在黑暗的小巷子里安抚她受伤的心。
她还记得,她去希腊游玩,他背着她在干净古朴的街道上面行走时流下的汗水,那问道,至今记忆犹新。
“没有值得记住的事情吗?跟我,或者跟别人一起的都不记得?”赫连城见女人迟迟不肯作答,不禁心生黯然。
冷素夕从来不懂得甜言蜜语,只是嘟起嘴巴,“我记性不好,一个都想不起来了。”打算蒙混过关。
赫连城何等精明,非要问出个所以然,他故作不悦地放下杯子,又将报纸拿起,打算不理会她的耍无奈。
这下,冷素夕急坏了,时间根本不够,耗下去死定了。
于是她厚着脸皮说道,“我想想,应该是去希腊的时候,那段日子最难以忘怀。”有痛有笑,如此刻骨铭心,她失去了第一个孩子,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是他一直陪着,伸出援助温暖的手,将她从暗黑的深渊中拉出来。
“应该是?”赫连城听着语气,顿时垮下脸,这丫头,真是笨的可以,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说吗?
“不对,确信是。”冷素夕一脸正色地回答,那慌乱、耍赖的娇憨模样,看的男人顿时忍俊不禁。
“你在敷衍我?我又何必陪你喝酒?”赫连城不依不饶,一时间也猜不透这小女人何故献殷勤。
“才没有,你爱喝不喝。”冷素夕气恼撇撇嘴,转身又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该怎么办?时间紧迫,不能再跟他耗下去了,这个精明狡猾的男人,非得看出端倪不可。
转念,一个想法浮现心头,冷素夕深吸口气,决定豁出去了,她喝下一大口辛辣的香槟,然后蓦地转身,印上男人的唇。
他的唇,一如既往的性感薄削,透着一股子淡雅的薄荷味,能抚平人心。
如此主动,热情似火,赫连城哪里招架得住,平日里看着她穿睡衣晃荡都难以自持,何况今天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呢。
低吼一声,狠狠扣住她的脖子,越发加深了这个吻,让香槟尽数咽下咽喉,牵起一股彻骨的疼痛。
冷素夕沉溺其中,差点就忘了正事,于是慌忙抽离,又兀自饮下一大口,什么也不说,就静静地凑上他的唇,小心翼翼地将液体传递给男人。
两人的唇舌紧密纠缠着,空气中瞬间飘散着暧昧的火花,两个彼此深爱的人亲密接触,双方都难以自控。
就这样,你来我往地喝了整整一瓶香槟,冷素夕原以为,自己会不攻自破,先倒下,哪知道,赫连城的酒劲不似平时那么大,竟然先行晕倒过去。
“赫连城?”冷素夕心中疑惑,轻轻拍了下他的胸膛。
“乖,别闹,让我睡一会儿。”赫连城的声音无比疲累,仿佛经历了一场身体的重创,无人知晓,他这次喝酒,是冒着生命危险。
“那,你好好睡吧。”冷素夕心底念叨着秦陌陌,没有多加留意赫连城的不寻常,见他睡着,总算是松口气。
拿起毛毯,给男人轻轻盖上,冷素夕悄悄离开了后花园。
关押秦陌陌的房间,有两名身材高大威猛的男保镖看守着,冷素夕躲在走廊的拐角处,不知所措地蹙眉。
“几点了?”一个保镖问道。
“快了,就差半个小时,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里头那个小姐,不是夫人的妹妹吗?怎么被总裁给关起来了?”
“哪里知道原因,应该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名,不然总裁不会这么狠心。”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秦陌陌的事情,忽然,听闻一声巨响,古董花瓶碎了一地。
保镖甲警惕地看向前方,“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保镖乙点点头,“你也注意点儿,总裁说了,可能有同伙会跑来救她。”
同伙?冷素夕一怔,此刻也无暇顾及其他了,保镖走过来的一瞬间,她举着一个花瓶狠狠砸向对方的脑袋。
“该死,是谁!”保镖甲厉声呵斥,见同伙受伤,也乱了分寸地往前冲。
冷素夕再次高高举起花瓶,砸向保镖甲的脑袋,做完一切,她一颗心狂跳不止,没想到自己能这么顺利解决。
然而,她不会知晓,这里的防护措施,早就被神秘人给解除了,不然她也不会这么顺利地进入秦陌陌的关押地带。
无暇多想,冷素夕放下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心中对赫连城的负疚又深了一层,她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
“陌陌!”惊惶地喊道,待看清屋里还有个男人,顿时一怔,同伙?这就是保镖嘴里所说的同伙吗?竟然是莫绍谦,呵呵,莫绍谦,他怎么跟秦陌陌搅到了一起?
秦陌陌一脸的灰败,头发蓬松,衣裳还沾着李浩的血,痴傻一般地蜷缩在角落里,似乎丢了魂魄。
莫绍谦知道赫连城的手段,所以选择亲自前来营救秦陌陌,但遇见冷素夕,着实感到意外。
莫绍谦深深地凝着女孩,一抹沉痛无疑浮现在眼眸中,“你瘦了很多。”他轻声说道,充满了怜惜和自责。
“告诉我,那件事,你也有份对吗?”冷素夕几乎找不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手指责道。
莫绍谦漠然低下头,然后又说,“素夕,你听我说,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急着想要解释,从不知道,那样做对她的伤害如此大。
他太自私了,想要得到一个女人,总是喜欢用尽手段,却不自知,越是这样,女人越反感,离得越远。
“你给我闭嘴。”冷素夕气的浑身发颤,冲过去就狠狠给了男人一个耳光,透彻,清晰,响亮,打碎了男人的心,亦是打碎了两人曾经纯粹的感情。
“素夕?你真的恨我吗?”莫绍谦没有闪躲,任由巴掌落下,只是充满受伤的表情看着女孩。
“我恨你,恨你,恨死你了,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冷素夕歇斯底里地吼道,已然失去了理智。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曾经爱她的男人,要选择这样的方式折磨、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