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灼骨好不容易走到了那株大杨柳树旁边,就倒下了,周围寒凉的雾气缭绕,就像薄纱一样飘渺,凝聚成细小的水珠,附在她伤痕累累的肌肤上。
天色幽深,在墨色的笼罩下,沁出了一丝丝寒意,她在河畔昏睡,头枕着杨柳裸露出来的粗树根,一双手被碾得青紫,还有些伤口往外冒血。
*
京城的早晨来得突然而又惬意。
杨柳有柳枝为她挡下了耀眼的日光,青翠欲滴的叶绿色就这样映在了安灼骨清俊雪白的脸上,氤氲出柔雾一样的感觉,仿若天上的小仙倌下了凡。
河畔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那络绎不绝的市侩声音将她吵醒了。
“唔……疼死爹了。”
安灼骨慢慢起身,酸痛感顿时袭来,肚子翻江倒海的,双手也被那群人踩得不像话,背后流出的血好像和衣服凝结在了一起。
昨夜霜寒露重的,不知道伤口有没有发炎。
她扶着柳树,缓缓站了起来,墨葡萄似的桃花眸里满是倔强与阴寒,让人毛骨悚然。
手都给她整成这样,是要饿死她对吗?
“呼……”
安灼骨做了一个深呼吸,步伐不快不慢地离开了,因为步调看起来正常得很,束起的头发也微微遮住了清俊惹人的脸,街上注意她的人倒是少了不少。
衣服是麻色的,所以流了血也没什么。
她走进了阴凉的小巷子里,脑袋昏昏沉沉的,想来是失血过多。
“咳咳……”肋骨差点被打断了,现在呼吸还是有些不顺。
这个小巷子狭窄得不得了,怪干燥凉快的,安灼骨缓缓地闭上了眼眸,慵懒地打算小憩一会儿。
天知道她现在全身都是伤,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咚——”
安灼骨直接撞到了前面的肉墙,闷哼一声就倒下去了,被人从肚子那里托住。
“哐当——”
玉佩直接从肚兜里滑了出来,掉到了地上。
“这是……捡到一只野生的某种动物?”嗓音明明清润,却让人觉得酥入骨。
托住安灼骨的男子生得极为妖孽,眉如远山青黛色,浅褐色的丹凤眸里尽是轻佻得幽深的笑意,像是珍藏千年的琥珀。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艳独绝,世间无二。
鼻若悬胆,薄唇刀削出来的一般,是淡淡的绯红色,唇角微微上扬,勾出一道邪佞的弧度,一头染了墨似的长发自然地散在剪头,披在肩后,尽显慵懒,衬得肌肤胜雪。
他穿着一袭红衣张扬,本就是象牙白的肌肤衬得他比女人还要精致入骨,臂阔腿长腰细,像一个修炼千年得道成仙的妖精。
活脱脱一个活色生香的妖精,一绺墨发被晚风吹动,轻抚着安灼骨的耳垂。
“……呵,原来是只小沙雕。”
他坏笑着松开了手,安灼骨便顺势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清俊的脸侧挨地板。
接着,他捡起那块带有安灼骨余温的玉佩,放在手心里瞧了瞧:“看起来还蛮不错的。”
有这样一块玉佩,身份不凡啊,却被揍成这样?应该是太傻了吧。
日子无聊,整天耳边都是打打杀杀,带只小沙雕回去养着也不错。